于姝忙道:“嫂嫂误会了,我万没有这样的意思。因咱们是一家人,有甚么难处,本就该彼此体谅、帮衬的。况且阿兄他过得好了,我这个做妹妹的,在婆家也有底气说话不是。只我没本事,在这儿说不上话,钱财虽俗了些,但也是我的心意。望嫂嫂切莫推辞。”
她见于清娘子脸上仍有些不豫,遂咬了咬牙,道:“如今方进九月,城外几个庄子的钱还没能收上来,故我手上也不宽裕。待过些时日,我吩咐管事将钱直接送去家里(于侯府)。”
于清娘子的脸色缓和下来,今儿进门头一回柔声说话:“还是你惦记你阿兄,家里也就你真心待他好了。”
二人这方闲说起家常来,其间絮语不再赘述。
……
话说这日于清娘子告辞后不久后,已数日未归家的徐三郎也自外边回来。
他寻常不到前院,进进出出走得都是后院西边的小门,概因前院东厢住着的乃是于姝——徐三郎素嫌妻子殷勤太过温柔不足,颇小家子气了些。
于姝见徐三郎今日肯到前东间来寻自个儿,心中虽怕他是就平郎一事来训斥她的,却也颇有些高兴。
故而她特地不用丫鬟,而亲自奉茶给他,因见人不做声却肯好生吃她奉来的茶,便又禁不住道:“爷今儿从正门进呀?”
徐三郎闻言一乐:“你倒不错,见我怕也不怕。是真当娘那边不提,我便不和你清账了?”他抬头睨去一眼,“倒敢盘问起我来?”
于姝讪笑了下,因命屋里的人都下去,徐三郎却抬手止住,他道:“不必走,都留着听。”
他又随手指一丫鬟道:“去把东儿也给我叫来。”
于姝面上挂着的笑一点点掉下去,她只当看不见屋里站着的一众人,慢吞吞蹭到徐三郎边上,不敢直视他,更不敢俯视他,弯着腰,垂着头,小声求道:“爷,叫他们都下去罢。”
徐三郎看也不看她一眼,用寻常语调道:“都是自己屋里的,没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于姝脸臊得通红,越发小声地求道:“爷……妾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