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顶突然传来“砰砰”的两声,顾绵黑着脸直起身,看到车窗外许思佳那帮人每人手里拎着个铁棍,许思佳冲她勾勾手指,顾绵冷哼一声,接着又拿出了一根烟,熟练地点了火儿,她就这么抽着烟,一脸看笑话似的看着他们。
许思佳摆了摆手,这帮人一拥而上开始砸顾绵的车,保时捷的防震性、抗撞击性都很强,顾绵在心里默默估算着这车玻璃什么时候会被砸碎。
不过她也没闲着,直接给几个道上混的朋友打了电话。
他们到这儿差不多十分钟吧,顾绵觉得自己这几百万的车差不多能撑到那时候。
她幽幽地点了根儿烟,端着胳膊,盯着这帮人眼稍儿带着嘲讽的笑意。
这时有一辆宝蓝色的法拉利从他们身边插肩而过,顾绵认出来是刚刚在楼上的时候席哲指着的那辆,顾绵轻笑一声,心想:‘还真是个冷漠的人。’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刚刚过去不到三分钟,但车窗沿的边儿已经开始往下掉碎玻璃碴了,她眯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掐灭,又换了个姿势。
双手捏着方向盘,打算玻璃碎掉的瞬间一脚油门踩出去。原本顾绵是不想这样做的,但许思佳明显今晚就没打算放过她,既然如此,那他们这非富即贵的几个人也去医院躺一躺吧。
今晚,就让绵姐教教你做人。
这几个人砸顾绵车砸得跟不要命似得,一棍子连着一棍子,中间不带歇歇的。
突然,“啪哒”的一声,后座玻璃掉到了座位上,许思佳忙跑到后车窗这边拿胳膊往里头伸想要把车门打开。顾绵一脸无语地叹了口气,正要一脚油门踩出去,却听到有人在后面大骂。
“小王八羔子们,干特么什么呢!”
顾绵的好奇心来了,探头透过后视镜往后看,她看到有五个穿着黑色冲锋衣,戴着黑色口罩帽子的人手里提着铁棍正气势汹汹地往这儿跑。
许思佳把胳膊一收往地上吐了口痰骂了句:“操他妈的,劳资泡个妞儿,谁特么都来拦!跟我走走!过去弄死他们。”说着他们这一伙儿拎着家伙朝新来的那一帮冲过去。
顾绵的手捏着方向盘,眉毛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她的十个指头一根一根地放开了方向盘,她这心里清楚,那伙不认识的人是来帮她的,她要是就这么走了多少有点儿不地道。
那伙人像是练家子,几下把许思佳这边的撂倒了,许思佳爬起来呲着牙狰狞着还想往上冲,却直接被其中一个帽子戴的最严实身材比例不错的男人给拎着衣服领子给拎起来了,接着给他怼到墙上,一拳拳地往他脸上砸,许思佳的那帮狐朋狗友早就吓跑了,顾绵看那人下手一下比一下狠,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她忙把车门打开,冲他们大喊:“别打了,那是许氏的公子许思佳。”
能进来这家酒店的,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也没人会不知道这是许氏的地盘。
戴黑帽子那人听到顾绵的声音,手上的东西一顿,许思佳抓住机会一把推开他,忙往电梯跑,边跑还边回头骂:“你们给我等着!”
不过戴着黑帽子的这人低着头,没有追上去的意思,顾绵的话好像把时间静止了一样,他就那么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天,那人才回过神,转身就要走。见状,顾绵忙追了上去,拉住刚刚拿拳头砸许思佳的那人的手:“谢谢你们,我请你们吃饭吧。”
那人不语。
“或者留一个联系方式?”顾绵以为他们是今天不方便,所以又提了这个提议,可话音刚落,这人狠狠地甩掉了顾绵的手,径直走向他们左边旁停着的红色悍马,上车后狠狠地关上车门,又摇下车窗冲顾绵周围剩下的几个人比了三根手指头。
“妹子,我们三个先走了,改日再见。”说这话的人虽然带着口罩,但可以感觉得出来是个面善的人。
顾绵笑着鞠了一躬:“谢谢。”的确该谢,刚刚要是他们不来帮忙,她估计会把那几位少爷给撞坏,撞坏了,那就是给顾氏惹了麻烦,这么多年,顾绵只给顾氏惹过两次麻烦。
今天酒会上扇人巴掌算一次,但席哲来了之后道清了她的身份,在场的人没人会出去说,谁都知道顾氏看重名声,如果说顾氏长女酒会扇别人巴掌,也就等于骂了整个顾氏,骂了整个顾氏,就别想在西城混下去。
红色悍马开走后,仅剩的男人摘下了帽子、口罩,顾绵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一张冰山脸上带着十几分的不悦。
“跟我走。”冰山脸说话的声线低沉,渗着寒气。
顾绵忍住了想要问他是哪个墓地出来的这种问题,好整以暇的跟在他身后,他最后走到了一辆迈巴赫旁停下,冰山脸自己走到驾驶座那边显然是没打算替顾绵开车门,她回头看了眼自己那辆破的不成样子的保时捷,自顾自的将车门打开,她的手扶在车门上,对着冰山脸柔和一笑:“麻烦了。”
“嗯。”冰山脸连个眼神儿都懒得给她便上了车,顾绵也跟了上去。
冰山脸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上已经扣好安全带的顾绵,很不爽的皱了下眉将嘴唇抿成一条线,但最后也没说什么。
一旁的顾绵自动把他嫌弃的表情过滤掉,并打算和他聊一聊,一来是他们帮了她一个大忙,她想日后有机会好好感谢一下;二来是这几个人刚好出现在了许氏酒会这天,许氏酒会安保严格,只有上市公司管理层的人能进来,就算这几人不是各类集团的重要人物,也一定会是世家公子,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顾绵结识了他们,都会对自己的事业有所帮助。
“请问您贵姓?”顾绵的声音不卑不亢,笑容同样大方得体。
冰山脸一言不发,彷佛没听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