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行李中找出我的绘图本和水彩,画点插画放松心情,我是那种作品很容易受心情影响的创作者,现在画漫画的话,我设想中的温情走向就要不受控制地变成刀子走向了。
在桌前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因为饿得胃有点痛才想起要吃饭这件事。
爆豪说的对,我确实不能做职业漫画家,除非有个保姆式的人物在我旁边严格地监督我吃饭休息。
便当盒里有蔬菜有肉,营养均衡,而且味道还很好,我的天,男朋友到底是什么神仙,怎么什么都会!他似乎还预估好了我的饭量,我吃完之后胃也没有感觉特别撑,只是□□分饱的样子,非常舒服。
为了报答他,我决心干点家务,但很快发现除了把便当盒洗掉似乎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还是那句话,家里太干净了,甚至连需要洗的衣服都没有。
行吧,我又磨磨唧唧地坐回位子完成还差收尾的插画。
一股脑画的时候还没觉得,等快收尾了才发现,这幅画的主题真是相当沉重。
背景是阳光灿烂,鲜花绿草的农场,我特意用了非常亮的色调,绿色的草坪上有一个很大的屠宰架,上面挂着很多猪和牛还有女人。
这里的色彩我用的是黑红色,猪和牛我都画得很细,但女人我只用了很潦草的笔触,脸部被我彻底涂黑看不清表情,只能通过她们拖长的头发和身体曲线去判断她们的性别。
挂在架子上像是一团黑色的阴影,对于凶手而言,这些女人就跟牲畜没有区别,或许更低一等。
仔细数的话,屠宰架上挂着的女性有八个。
绿茵茵的草皮上还有五个,她们跪趴在地上,手掌和双膝着地,黑乎乎的眼眶里流出黑色的眼泪滴在绿色的草皮上,像是血。
她们的脖子上有项圈和牵引绳,五根绳子汇聚在一起被一只苍白有力的大手紧紧拽住,这只手从一旁大房子的正门里伸出来。
正门被我画得很像一张狞笑着张大的嘴巴。
总之这是一幅乱七八糟的画,落笔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等待它风干的过程中我越看越毛,甚至想把它撕了,但同时又有一个想法从我的脑子里冒出来让我打消了这个主意。
爆豪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但睡得并不深,隐约中我听到了门响的声音和水声,接着又是被子被掀开,温热的身体带着潮湿的水汽和沐浴露的香气从后面把我抱住。
“小胜。”我半睁着眼模模糊糊地喊他。
“是我。”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一点。”
“好晚哦,”我嘟囔着翻过身和他面对面,“快点睡,好好休息。”
他没出声,我的意识也越发清醒,睁开眼发现他红宝石一样的眼睛正亮亮地盯着我,像是盯着猎物。
本能地往后缩了缩:“怎……怎么了?”
“你明天不上班对吗?”我往后缩,他就往前靠。
“对——对啊。”
“那今晚是不是可以那个?”
“可现在好晚,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我很体贴地问。
“我不累。”三个字堵住我的话。
“好吧,只是……”我刚想让他温柔一点,他又回:“上次因为你第二天要上班都一直在克制,今天可以放开做吗?”
我:……
上次克制我都很惨了,这次放开我觉得很玄乎,我刚想拒绝就又对上他的眼睛。
“好……好吧。”看他去拿保护伞,我捂住脸有些后悔。
可是我真的没法拒绝眼睛亮亮的大狗狗男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