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风声,听见别人的惊叫声。
埋在绒绒又温暖的毛里,真的很想睡觉,但还是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我花一天走完的路程,milky仅用了数个小时。
milky原本庞大的体型在进入了有人的区域时逐渐变小,最后缩到和人类的体型差不多,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猫猫人一样。
有人在窃窃私语:“快看,好大的猫唉。”
“猫居然会直立行走!”
“它怀里抱着的女人是受伤了吗?”
“……”
milky抱着我若无其事地穿过人群,没有理会这些声音。
到了旅馆门口时,我扯着脖子上的线把钥匙拉出来:“milky帮我开……”
门被砰砰地踹响。
里面传来爆豪沙哑的声音,他在有气无力地喊:“开门!给老子开门啊!爆豪奈奈!你去哪儿了!”
房间的隔音还真够差的,得亏他现在不能用个性个头又这么小,不然门早就被踹开了。
“小胜,我回来了。”我隔着门说。
那边立马就安静下来。
我已经分不清milky究竟是猫还是人了,他的爪爪像开花一样灵活地把钥匙插进孔里再一扭。
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居然把老子关在……”
我用还剩的一只眼看见爆豪的表情从愤怒变成呆滞,然后是惊恐,再来是不可置信,最后定格成惧怕。
milky把我放在床上后喵了一声变成正常大小就从半开的门缝窜出去不见了。
“小胜,我拿到了你说的那个白蔷薇,你看!”我把手里紧攥着的白蔷薇送到他面前,“上面好像沾了一点我的血,但应该是不会影响治疗的。”
“眼睛……为什么眼睛没有了……”他没有去接蔷薇,而是伸手摸我的脸,抖得像筛糠。
“这是和怪□□换的代价,我用一只眼睛换它头顶上的白蔷薇。”
“你……”他嗓子哑着,“你果然是在骗我……剧本里只能容纳两个人对不对?你说的会有其他人来救我根本就是想让我放下心让你一个人外出。”
被揭穿的我尴尬地笑着:“哈哈哈……不是,小胜,你别哭啊……”
他恶狠狠地擦掉眼泪:“老子才没有哭。”
他轻轻地摸着我的脸又吻在我那空空的眼眶周边:“一定很疼,一定特别地疼……”
“疼的其实是手和腿才对,眼球被取出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只是流了很多血。”我这么说的本意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哪晓得给自己挖了个坑。
“手怎么了?腿怎么了?”他转而去检查我的手脚。
我不得不把自己拿到白蔷薇后过于兴奋,大晚上赶路摔下小坡两条腿疼得没法动的光荣事迹告诉他。
他检查了手和脚受的伤后垂着头没说话。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很慌。
“小胜?”
他抱住了我,头埋在我的胸口。我也抱住他,他的体温可真高啊,暖烘烘的,不过没关系,只要有白蔷薇,一切都会好的。
他发出奇怪的声音,一开始是弱弱的压抑的,含糊不清,接着一点点放开变成拉长的吼音。
听起来那么悲伤,带着湿重的溺水感。
连我都被这种声音感染到想哭。
“如果我不那么任性要进来,如果是其他人进来的话肯定能更好更快地得到白蔷薇,不用像我搞得那么狼狈……但是我,并不后悔。就算是我这样的弱者,也有能保护你的时候……”
说起来好像很酷,但还是在成功的前提下,要是现在没有拿到白蔷薇我
肯定就怂怂地哭泣。
他抱得更紧了些:“才不是弱者……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
哼,明明平时动不动就把“你怎么这么弱”“你体力也太差了”这种话挂在嘴边。
“小胜,快点治好病,我们回去吧,我好累哦。”没开玩笑,我现在是真的好累。
“嗯……”他抬起头接过白蔷薇,咬住花瓣两三口就吃掉了。
什么?就是这样治病的吗?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吐槽,眼前就一阵白光,我和爆豪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一睁眼就看见了床边的爆豪:“小胜……”
奇怪,嗓子好干。
爆豪手脚利索地给我倒了杯水:“你已经睡了快三天。”
我喝下水湿润了润嗓子:“三天?我明明感觉自己才从那边回来。”
他手抚上我的脸,我蹭了蹭:“好暖和,你昏迷的时候体温低得要命,吓死我了。”
“你都昏迷三天了,被吓的是我才对吧?”他捏捏我的脸。
“不过我怎么会昏迷那么久啊?”
“因为你的精神力在那边受了很严重的伤。”他表情突然沉重起来。
我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还好只是在剧本里,还好眼睛没事。”爆豪说。
“嗯,嘿嘿。”
“干嘛笑那么奇怪?”
“今天穿的便服好帅哦,我好想亲亲你。”我拉着他的手撒娇道。
“帅的不是便服,是老子。”爆豪很臭屁地回。
“那亲亲。”继续撒娇。
“咳咳——”光己阿姨咳嗽着敲了敲门。
我一时有些尴尬:“妈……妈妈你来了……”
“奈奈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严重到连光己阿姨都要来看我的程度吗?妈妈爸爸应该不知道我发生的事,不然现在肯定是一刻不离地守在床边。光己阿姨好像把我当成了小狗,一直摸我的头。
“奈奈平时都冷冰冰的样子,这样头发睡得乱乱的还真是少见啊。”还在摸。
“嗯……”
“我说,死老太婆你到底要摸到什么时候!她的头发给你揉得越来越乱了!”
“啧啧,”光己阿姨白他一眼,“不就是打扰你亲亲了吗?至于发这么大火。”
好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