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己阿姨果然听到我之前说的话了。
眼见爆豪要发着火反驳,她又突然转头对我说:“奈奈,谢谢你。”
“欸……什么?”
“谢谢你去救了这个臭小子。”光己阿姨一巴掌重重拍在爆豪的背上发出闷响。
爆豪难得没有回嘴。
“奈奈真是勇敢啊。”她眼神温柔地看着我。
“因为……因为对象是小胜才勇敢的,如果是别人的话我可能就没那么勇敢了。”不对,如果是爸爸妈妈遇到这种事情,我还是能勇敢一把的。
说完这句话,光己阿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爆豪切了一声扭过头,耳朵很红。
“抱歉抱歉,我好像不小心说了很肉麻的话,都是怪我太喜欢他了。”我双手合十赔不是。
光己阿姨一个旋转手刀从爆豪头顶旋过去。
“你个死老太婆干嘛又莫名其妙地打我!”他咆哮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奈奈说这些话就觉得好不爽……”光己阿姨活动着手指。
“哈?这也能成为你打我的理由吗?”
“吵死啦!这里可是医院,你小子给我安静点!”
“你好意思叫我安静!你的声音才比较大吧!”
一声高过一声,爆豪母子开启吵架模式。
听他们这样拌嘴,竟然……还挺治愈的。
还没吵上几句,就被值班的医生给训了。
光己阿姨又压着爆豪给医生赔不是。
“奈奈我给你说,这臭小子在你昏迷的这几天寸步不离地守着,还夜夜垂泪呢。”正吵到兴头上被打断,光己阿姨不太尽兴地开始给我说爆豪的“黑历史”。
“谁——谁夜夜垂泪了?”爆豪居然底气不太足。
“哦,那好几个人都拉不住,像疯子一样把本来要入狱的艾维打得住院的人是谁呢?”
爆豪毫无忏悔之意:“那家伙本来就欠打。”
光己阿姨沉默地摸摸下巴:“倒也是。”
她并没有在医院呆很长时间,说了爆豪小时候闹出的一些笑话逗我,时不时和爆豪拌嘴,最后接了个电话说要去忙工作就急匆匆地走了。
光己阿姨走后我也没在医院多呆。
做了个检查,确定身上已经没什么大碍后,爆豪就火速收拾东西带着我离开,回想起来,这上半年进医院的次数好像相当频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像块牛皮糖紧紧黏着爆豪。
要是平时他肯定会嘴上假装不情愿地说两句,但今天却一句都没念叨。
我想一定是他也想黏着我。
他带我去吃了烤肉,大概是好几天没吃肉食,我吃了很多的量,还喝了一大罐可乐。
快要吃完我才突然想起来:“小胜,小奇怎么样了?”
“它好着呢,每天吃得肚子饱饱的在窗前晒太阳。不过,你这家伙好像很有猫缘啊,把你从森林里救回来那个也是猫吧?”爆豪夹了块肉送进嘴巴里。
“嗯,那个就是milky,我在咖啡店打工时遇到的牛奶猫,太宰少年说过它是一只有异能的猫咪。”可乐喝太多了果然不太好,打嗝真难受。
“难怪能进入剧本里。”
“其实……我大学毕业后的一段时间当过职业漫画家,那个时候自己在外面租了间房,每天拼命画画,身体熬得很差。”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和花鹿医生做了交换,但我那个时候也有够不珍惜健康的。
“白痴。”爆豪撇下两个字,手里的可乐罐都要捏变形了。
“嘿嘿,我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四十岁,所以就像个白痴一样想着拼一把,至少在死之前画出点让别人记得住的作品。”
“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会和我一起活很多年的。”他想了想又道,“活很多很多年。”
我:“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多了个很多好吗?”
“绕口令吗这是……不对,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在那段独自生活的时间我捡到了一只失去一条腿的小牛奶猫。”仔细想想,它和milky长得可真像,而且,它也叫milky。原谅我糟糕的取名能力。
“失去一条腿?”
“嗯,被人虐待的,它躺在纸盒子里叫得很惨,我就把它捡走了。我运气还挺好,它很乖不会乱咬人。本来以为它会陪我很久,谁知道后来生病就死掉了。”
我住的房子里有一个很大的猫头鹰挂钟,milky最喜欢做的游戏就是模仿猫头鹰左右移动自己的眼睛然后有节奏地晃动自己的小尾巴,就像钟摆一样。
每当我鼓掌称赞它学得很像时,它还会不好意思似的舔舔自己的爪子搓搓脸。
如果那时喂养的milky,在咖啡馆打工时遇到的milky还有在魔鬼之森救我的milky都是同一只牛奶猫的话,那简直是现实版“猫的报恩”了。
回到家后我没有当一条吃饱就直接往沙发上一躺的废鱼,为了让肚里的烤肉快点消化,我开始烤饼干。
烤简单的字母小饼干。
“要不要我帮忙?”爆豪探头探脑地问。
“这是我勉强能拿出手的料理,你不要插手啊。”
“哦……”大概是担心我又会搞出什么惨剧,他不放心地多守了一会儿才去看电视。
我自认为饼干还是烤得很成功的,不过爆豪却不这么认为。
他拿起一个字母饼,端详了一会儿:“你这是烤了个唧/唧吗?”
“什么?你说什么?”我正在找能装饼干的小袋子,听到他疑似在开黄腔的话。
“不信你看。”
“这是字母Y,什么唧/唧!”
“Y?”他怀疑地又看了几眼,“这个开叉的地方怎么像两颗蛋/蛋?”
“……确实有点太圆了。”而且那一竖的末端也有点尖,不行,越看越像唧/唧,“不喜欢就给我,我来吃。”
“谁说我不喜欢。”他一口就把字母饼包了。
我用小铲子把这堆烤好的字母饼铲起来分装进可爱的小袋子里。
要命了,只有一个烤成唧/唧就算了,怎么所有的Y都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还想送给别人吃呢,现在看来只能内部消化了。
“喂。”
“嗯?”
“一会儿可以做吧?”
我拧着眉正思考这群饼干该何去何从,没有深思这个“做”字的深层含义:“都烤了这么多了,怎么能重新做?也太浪费食材了。”
“老子说的不是做饼干!是那个做!我昏迷的时间加上你昏迷的时间都一个多星期了,都这么久没那个了……”爆豪把我手里的铲子夺过去自顾自地开始装。
我发出啊的一声:“那我先去洗澡。”
“老子也要去。”他直接把铲子一扔也不管还没装好的饼干,把我公主抱起来,低下头咬我的外套拉链。
真是非常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