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棒,不愧是双灵根!”南华清为她高兴。
巫娴见她毫无芥蒂,心中也开心,“早就想来看你的,但要稳定境界这才拖到现在……”
南华清摆了摆手,还没说下一句就被她拖着走了。
“哎呀我怎么忘了正事!”巫娴一拍脑袋。
仍是这么风风火火的性子。
南华清抿嘴一笑,再看这路径,
讲义堂?
还没坐定呢,巫娴就兴奋地说,“这次来的可是余周师叔,太玄宗的金丹之下第一人,一会儿肯定很多人,幸好我们来得早。”
坐在头排的南华清看着前方不远的蒲团,有些不自然,她一向不惯坐这么近的,
“那……他会讲什么?”
“不知道。”巫娴迅速回答。面对她异样的注视,有些退缩,但马上理直气壮起来,“怎么说也是有这个名头的人,总归不是个花花料子吧。”
南华清无语。她算瞧出来了,这位是来看人的。
不过她也说的不错,就谈话这么一会儿功夫,周围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没有等多久,那一身白袍的男修便在众人翘首以待之中翩然到来,足不沾尘,轻若游云。南华清看着他的步法,眼睛一亮。
余周对那些热切的目光视若无睹,坐如松柏,笔直挺立,乌发松散束起,更添一分不羁。
声音如玉石之声,
“修真之人,寝不梦,觉无忧,食不甘……”
南华清诧异,竟是讲修真者与凡俗之别的,倒是稀奇。以往的筑基期修士都是围绕修炼之事而论,极少提到这些。
“修真者呼吸深远绵长,可以由内直接到达脚后跟,平常之人,只能由外到达于咽喉。”余周朗朗说道。
“仅是如此,那跟平常人也没什么大不同啊,为何要修真!”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隐隐有质疑之意。
众人左顾右盼,想要找出谁人如此“神勇”,巫娴频频往后望去。
余周一眼锁定来源,径直看向他。那是个身材瘦小,面有不耐的男弟子,一言之后不再出声,见他寻出自己,心虚地移开目光,心中忿忿。
他又没说错!他是来听修炼之法的,要引气入体,步入练气期,成为修士。这余周老是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凡人之事,与他何干。只要成为修真者,他哪管凡人事宜。
男弟子丝毫不觉自己之过,这才一个月,便浑然不复当初入门时的谨小慎微。
心性有差,不成大器。
余周心中下了定义,也不再管他,不经意地笑了笑,回应一番。
“凡人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修真者耳目不衰,可习得长生久视。”
顿了顿,他再望了一眼那坐立不安的男孩,还是头排,左扭扭右扭扭,想让人看不见都难。当下起了兴致,
“我且问你。”
那弟子见他点了自己,身体霎时僵硬,心中暗悔,他本就坐不住,为何偏偏要抢这头排。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紧张不已。
南华清和巫娴向右看去。
左丘鸣简直想把那抖个不停的左腿给死死绑住,
你抖什么抖!
一股冰凉之意自百会穴灌注而下,扩散开来。左丘鸣打了一个寒颤,倒是镇定了许多。
余周收回暗发的冰灵气,再次问他,“依你之看,何谓长生?”
左丘鸣想了想,答到,“一百岁。”
又想起了自家八十有七的祖母,临行前抱着最小的孙子不让他走,心中有些苦涩,急忙改口,
“不不不,一千岁。”待我修炼有成,定带回那灵丹妙药,让祖母您延年益寿!
余周闻得此言,爽朗一笑,
“好小子,有志气!”
“那你可得努力了,练气寿数百年,筑基三百,金丹一千,元婴三千,至于化神……或可达万年。”
左丘鸣膛目结舌。
“万、万年?”
得知修真者寿数如此之长,众弟子议论纷纷,不少弟子喜上眉梢,谁不愿意自己活得长呢。
巫娴也惊讶了,她自五岁起便习史册,王朝更替在历史中亦是平常,可就连那延绵的国运,超过三百年的也寥寥无几。这一介修真者,竟能活得过一朝国运,乃至数十个王朝。
真是不可思议。
“巫娴。”
“巫——娴。”
她转过身来,只见南华清好奇地问她,“这余周前辈是什么修为,为何说他是金丹之下第一人啊?”
巫娴道,“筑基期圆满。当然是因为他厉害啊。”
“那他可有三百寿数了。”南华清又睹了一眼那人。
“余师叔二十五岁就筑基了,不足一百年便到达圆满之境,离金丹只差临门一脚。踏过去了,可就是上千年的寿数。”巫娴羡慕道。
二十五岁,一百年……
南华清惊奇地看着那张脸。
“别看啦,修真者本就老得慢,就算是而立之年也犹如弱冠,而且步入筑基时有定容之效。更别提女修了,那才真是看不出年岁。”巫娴提醒道。
接下来余周也论到修炼,“《清虚诀》虽是基础功法,也不可掉以轻心。”
“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他说道,“讲的便是大道至虚至静,因此人心应当清虚宁静,以合大道。”
众弟子凝神听许。
“此乃心斋之境,极为难得。我太玄宗千年来也只有一位弟子从《清虚诀》中悟得此境……”
金丹以下第一人,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南华清回到洞府,此行让她对《清虚诀》的领悟更上一层,许多以前未解的地方也有了新的突破。
刚在蒲团坐下,准备修炼,脑中思绪一闪而过,她后知后觉。
“化神期修士的寿数或可达万年……达万年……那也就是说,万年之后化神期大能亦会身陨了?”
南华清皱了皱眉,修真之意直指长生,可岁数终有尽时,当长生不期,修真又有何意义?
世人是为力量、为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