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李美说话的村长脸上扯出一抹奇异的笑容,慢吞吞地说道:“来了就要参加的。”
说完,就转身走了。转身的瞬间,一阵唢呐声响起,惊得众人齐刷刷地一怔。
昨天的大雨过去,留下的的是潮湿的空气和泥泞的路面,只有风还在继续吹,裹着外面的唢呐声到这,一声声的抑扬顿挫,听得人心里发慌。
村里的人走后,留在门口的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冯力哆嗦着嘴唇自言自语,他蹲在地上,抱着头,好像这样才能安心一点。
“还能怎么办?你忘记了飞机上的播报音吗?必须要完成任务才行。当然,如果你们有更好的出去办法就当我没说。”钱科还算镇定,他并不是第一次乘坐这次的航线,其实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次分组中会有这么多新人。
新人,代表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变故,没有人喜欢跟新人分在一组。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话,两个女孩子一如既往地瑟瑟发抖,根本说不出主意来。
“去看看吧。”一直沉默的庄如亭出声,他滑动着轮椅,很快就向前一段距离,还不忘回头喊唐黎:“跟上。”
唐黎顿了顿,也觉得呆站在这里无济于事,更何况张霞的尸体还在楼上,呆在这些或许并不是最安全的。
显然,跟她想法一样的人也有,冯力还是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但还是打起精神跟了上来,没有人敢一个人留在有死人的屋子,这样一来,竟然全都跟在庄如亭的身后。
她走到前面,自然地推起轮椅,庄如亭的手一怔,没有拒绝。
空气里大雨过后泥土里散发的特有气味,并不是很好闻。脚下是泥泞的路面,隔着鞋子,唐黎都能感受到那种粘腻的触感,总之,很不好受。
唢呐声带着一种悲怆,在寂静的村子里格外突兀。
六人沿着声音,很快来到了村长所说的王家。
王家坐落在村子中间这一路的中间,在他们住的小别墅后斜后侧。
王家的大门两侧全是纸扎的花圈,靠近门的两侧放着一男一女两个纸扎的小孩,红男绿女,白到极点的脸色是两坨不正常的红色。
大门里面有披麻戴孝的人不断进去,脸上都是跟先前村长一样的木讷表情,对他们这种明显不是村子里的人也不好奇。从表面上来看,明明是丧事,可唐黎却没有从任何一个披麻戴孝的人脸上看到一点伤心。
“这……”唐黎看着这门口的摆设有些发怵,她忍不住看向庄如亭,只见他除了眉头轻蹙,竟然看着纸扎的小女孩发呆。
冯力估计是不怕这些,他还上前看了看,就看见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头低着头走来,与那些披麻戴孝的人不同,他穿着一间破破烂烂的黑灰色外套,上面不知道是什么行成了不少的斑斑点点。
一看到这种装扮,两个女孩子就本能地反感,其中李美嘟囔地说了声:“好脏。”
只不过,下一秒她就发出一声惊呼。
唐黎被吓了一跳,才发现原来老头抬头时睁开的眼睛里灰蒙蒙的一片,眼白占领了眼球的三分之二。
他似乎是听到李美的声音,侧着头用那瘆人的眼珠子看过来,摸索出一根拐杖,敲了敲地面,露出一口难看的黄牙:“是王家的远房亲戚吧,都来了?进来吧。”
他转身让开位置,驻着拐杖哒哒哒地走了。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就随之进去。
王家的屋子似乎很大,进来就是半截的主屋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黑白相间的花圈。令唐黎惊奇的是,与他见过的乡下纸人不同,王家丧事上用的纸人竟然全都是神态各异的红男绿女,看身形全都是不到六岁的小孩子。
“灵堂里摆放的纸扎,应该是去世之人最想得到的。”一向沉默的庄如亭突然开口,大家均是一愣,这周围的红男绿女粗粗数了一下,足足有八个。
“这母猪也生不了这么多吧?”唐黎一脸懵逼地说出一句话。
庄如亭没由来地呼吸一窒,被唐黎呛得无语,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还好你运气好。”
可不嘛,要不是运气好,这神奇的脑回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只不过唐黎此时根本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只头一点,肯定地说:“那倒是,我运气还算不错。”
庄如亭:“……”得了,搞了半天还夸上了。
几人站在屋子中间,周围的纸人被门外涌进来的风一吹,好似活了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唐黎心里再次忍不住卧槽一声,忍不住骂起这个诡异的村子,真是哪哪都怪异得不得了。
但是想起那三个亿,她觉得还可以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