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吴肃一路走向李昕伊家,路上遇见不少和他打招呼的乡人。他能感受到身后或好奇或钦羡或感叹的目光,像芒刺一样扎在他的背上,仿佛他因为在卫老先生门下,而盗走了什么了不得的珍贵物宝。
李母正在厨房搅拌给鸡喂食的东西,她身旁还蹲了一只懒洋洋的狸花猫。狸花猫正舔着爪子给自己洗脸。在厨房门外,趴着一条大黄狗,毛色鲜亮,一只耳朵机灵地竖着。
这狗是吴阿公让吴参亲自送的,战斗力强,极聪明,是看家护院的好手。
自从李昕伊远行之后,李母的身边就聚集了这些闹腾的萌物们。
鸡先不说了,它们乖得只会下蛋。要说的是这只狸花猫。李昕伊出走才不过两个月,这猫起码得有三岁了。这只狸花猫不仅是只母猫,还是只有猫崽子的彪悍母猫。
至少“看家护院的好手”——大黄狗就一点都不敢小觑它。
说起战斗力,其实这一猫一狗,说不定势均力敌。虽然在李母的干预下,它们还没有正式地打过一场。
李母非常有眼色地把它们的食盆分得非常开,一只靠东墙,另一只在西墙,差一点就要穿墙了。它们的窝就分得更开了,这只狸花猫现在睡在橱柜顶上,与大黄狗的窝呈斜对角。
这母猫是在一个雨夜里躲进李母家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两个月下来,那雨水的“寒度”就不一般了。狸花猫野外生存能力极强,但这次它刚生产了一窝小猫。小猫身上还是粉色的,眼睛都没睁开,狸花猫不得已,衔着它们,躲进了李母家,随后就在李母家定居了下来。
可以说,正是这些小萌物们,让李母度过了开头最是难过的一段日子,也让她少流了不少眼泪。
吴肃走近李昕伊家时,大黄狗先发现的这个“意图不轨”的陌生男人。门口这条路来来往往的乡人中,并没有吴肃这号人,黄狗开始一级警戒了。
当吴肃越走越近的时候,黄狗瞬间开启了最高警戒,只要吴肃再走两米,今天他的腿就要留下黄狗的牙印和口水印了。
“会咬人的狗不叫”,吴肃也是在乡间长大的,非常懂得这个道理。于是他就站在安全距离外喊李昕伊的名字。
“心一!心一!”吴肃喊道,心想李昕伊会不会又惊又喜地走出来。
黄狗有些遗憾不能第一个在吴肃腿上留下牙印和口水印,于是只能口头警告一番了。
李母听到了黄狗的叫声,黄狗不常叫,于是她走了出来。
“阿婆。”吴肃道,“我来找心一,他在家吗?”
李母显然很喜欢这个才高八斗的少年俊杰,连忙招呼人家进来喝杯水。
“心一他出去啦。”李母说,“这两天都没回来。”
她从橱柜里取出一个陶罐来,不顾吴肃满嘴的“阿婆不用啦”、“阿婆太麻烦了”、“我坐一下就走”,去厨房将温在炉子里上的水壶提出来,给吴肃泡了一杯茶。
“这茶还是和心一一起去山上采的,雨前的茶,很好喝的。”李母说道。
吴肃端着碗,小心地问道:“阿婆可知,心一他去了哪里,又什么时候回来?”
李母叹息道:“正是不知道,所以才忧心啊。”
吴肃更糊涂了,不知道去了哪里,“那心一为何要出去?”
李母于是把前些日子发生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吴肃所能理解的范畴,他不敢相信,连忙问道:“我跟着卫老先生也有段时日了,卫老先生德高望重、备受尊敬,至于县太爷,他是卫老先生的门生,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心一会不会是有所误解?”
李母不爱听这话,语气也冷下来了,说:“那日那县太爷走时,留下了四个满脸横肉的衙役守在这门口。”李母说着指了指门外,“正是这些光明磊落之人,才将我儿害得有家不能回的。”
至于卫老先生,李母没见过,但是“一丘之貉”的印象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她没再理会吴肃,自己端着食盆喂鸡去了。
留下吴肃自己端着碗发了好一会儿的愣,他将碗放在桌上,向李母道别。李母没理他,他也不在意,只是失魂落魄地往家走去。
吴肃回到家时,吴肃的父亲还未回来。
说到吴家人,就有一个不得不说的事。那就是他们都有一个神奇的技能。只要技能开启,那想做的事就没有不成的,相应的,不想做的事就没有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