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伊这下是真的佩服方正了,“你怎的这样的聪慧!难怪年纪轻轻的就能中举,想必若是想要,状元也是唾手可得的。”
方正听得脸红:“哪里,不才愚钝,当不得如此的夸赞。”
李昕伊道:“我姓李,名心一,取自《荀子·劝学篇》里的’用心一也’,是个画师。兄台怎么称呼?”
方正奇道:“我叫方正,字纯一。”
李昕伊笑道:“这可真是巧了,我的名里有’一’,你的字里也有,可不就是缘分了。”
吴肃不是心胸狭隘爱吃醋的性子,但是听着心上人赞不绝口地夸别的男子,还说什么缘分不缘分的话,就是圣人,心里也不免要泛一点酸气。
“前面就有一个村庄。”吴肃道,“我让张叔带我们过去问问。”
李昕伊打开车窗门,外面是一片荒了的农田。
张叔和王远等人打了招呼,就往那个村子驶去。这个村子不大,外围断断续续地立着一圈黄色的土墙。
张叔下了马车,王远让自己的两个粗使仆役也跟着一起过去。
这个村子太平静了,连个狗叫声都听不到,更别说出入的人影了。李昕伊有些着急,也想跟着张叔一起去,被吴肃拦住了。
“我们人多,在外面守着,里面的人才会有所忌惮。且相信张叔吧。”
李昕伊凡事亲力亲为惯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行颇有不妥。
吴肃笑笑,又捏了捏他的手指,示意他别放在心上。
一炷香时间都没到,张叔他们几个就回来了。
“里边没人,一个人也没有。”张叔道。
李昕伊看着王远那边,他那两个杂役也是摇着头。
“妇人和孩子有没有?”李昕伊问道。
张叔道:“一个活的东西都见不到,我看那灶台,都积了厚厚地一层灰,冷了很久的。”
吴肃问道:“活的没有,死的东西有没有?”
张叔道:“只余了些搬不动的家什。我看着不像是劫匪洗劫,倒像是全村人一起干干净净地搬走了。”
李昕伊转头对吴肃道:“眼看就要天黑了,天寒地冻的,我们去村子里住上一晚吧?”
吴肃没回答,问王远道:“王兄觉得如何?”
王远道:“那我们就住一晚吧。”
村子里果然如张叔说得那样空空荡荡,天色一暗下来,整个村庄就静谧得有些令人发憷了。
即使是村长家,没几间可以住人的屋子,但也没有人说出要分开的话。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请个镖师呢?没有镖师,有向导也好啊。”李昕伊有些想发脾气。
吴肃还没回答,方正道:“请镖师就太显眼了,而且以我们这样的籍籍无名,还不至于有镖师愿意送我们去京师。”
李昕伊不解道:“你们进京赶考,也不说让几个孔武有力的护院陪着?”
吴肃道:“你就是太紧张了,这南来北往的人多着呢。谁会对我们不利?快些歇息吧,明早天不亮就要赶路。”
几个人在路上辛苦惯了,五个人挤一张炕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难得有个可以遮风的地方。
“阿肃。”
李昕伊悄悄地戳了吴肃一下,他想说,这一幕像不像他们之前在乡试路上,第一次睡在炕上的场景。
但吴肃只是搂着他,胡乱吻了下他的面颊,又接着吻了他的唇,就疲惫地睡去了。
李昕伊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他好几天没洗头也没洗澡了,连漱口也只是草草的。
吴肃居然也不嫌弃。
“这附近应该有匪寇。”第二天一早,方正就对李昕伊说道,“这是我思考了一整晚后得到的结论。”
吴肃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想听些批评的意见,毕竟我只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