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喂鸟一样,爆豪给我吃了一点面包又喝了点牛奶,有些担忧地看着我:“要稍微好点了吗?”
我摸了一下自己开始暖起来的胃:“没有刚才这么疼了。”
他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紧接着,“你给我笨死算了!我就今天早上没盯着你而已,你就给我把吃早饭这种事给忘了,下次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还要打个电话来提醒你?”
“今天是情况比较特殊,行程安排有点紧,我不是故意的QAQ。”装可怜就对了,他很吃这一套。
果然语气软了下来:“算了,刚刚那个黑风衣是怎么回事?”
才见面就给森医生起了个“黑风衣”的外号。
刚刚那个氛围,我还以为他们会打起来,不过爆豪看起来超凶,还是知道做事要分场合,只是口头说了几句狠话就抱着我到房间里休息。
难得的好日子还是不要打架。
离开前,森先生还面带微笑:“待会儿见了,奈奈。”
不不不,我们最好还是别再见了。
“森先生……额,他是我以前的相亲对象。”我吞吞吐吐地说。
“以前的相亲对象?阿姨怎么会介绍这样的人给你认识?”他持怀疑态度。
“其实这是一个误会……”我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相亲时认错人的事情告诉他。
听罢,他捂住脸:“你还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相亲时搞错对象这种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
“不是在夸你!”他噎了我几句又想起回归正题,“那你怕他干什么?”
“啊?”怎么还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我问你为什么要怕他?”我现在坐在椅子上,视线矮他大半,所以当他弯下腰来问我话的时候凭空多出了几分压迫感。
“那是因为……因为……”
“说。”
好凶!
“因为我害怕小胜知道他是我以前的相亲对象后会生气,明明是婚礼却邀请了他……不,其实我邀请的是另一个人,但不知怎么回事被他拿走了喜帖。”我乱说一通,末了还补充一句:“小胜你别生气。”
真实原因是不能说的,发生那种事虽然有点如鲠在喉的感觉,但不管我想不想承认,有部分原因还是怪我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没有半点安全意识。
而且如果让爆豪知道的话,这个婚礼今天就别办了。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嘁,放心,老子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看来我的解释能在他心中站得住脚,不由得松了口气,“你只喜欢我吧?”
“你只喜欢我。”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是疑问句,现在是陈述句。
后面没有再发生什么大的波澜,我的婚礼也得以顺利举行。
我不知道光己阿姨他们是从哪里找到这样一栋哥特式教堂风格的建筑来作为婚礼举办场地,至于招待宾客的桌椅还有食物又统一放置在外面搭建的场地。
高大的彩绘玻璃窗,面带微笑的和蔼牧师,站在台阶高处等待我的爱人。
就在不久以前,我还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孤独终老,转眼间却变成了这场婚礼的主角。
以前我对婚姻充满了恐惧,我当然知道这世上会有甜甜的恋爱,羡煞旁人的婚姻,但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那样幸运,这样的事可以轮到任何一个人但不可能轮得到我。
屋顶好高,上面有一扇圆形的彩绘玻璃窗,盘曲的藤蔓图案在圆窗的周边盘绕纠缠,正中间是一个长了翅膀的天使,他正朝我微笑。抬头看的时候会有种轻微晕眩的感觉,我禁不住也跟着微笑
。
我搂着爸爸的臂弯走上台阶,在把我的手交给爆豪时,他的眼眶竟有些红:“小公主,你要幸福啊。”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他轻轻抱了我一下。
我鼻子也有点酸,我一直都知道的,就算他不善言辞,我也知道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小心地爱着我。努力地挣钱给我花也好,在专卖店里笨拙地问现在最受欢迎的娃娃玩具是哪一款也好,我因为个性原因被医院隔离,他站在隔离室外面,拍着窗户喊我小公主别害怕也好。
我都知道的。
但我那个时候害怕失去这样来之不易的爱,总是缩在自己的安全区域,默默祈祷着离我远一点吧,爱我久一点。
我其实很后悔那个时候没有多分一点时间去爱他。毕竟亲情和爱情都是一样需要时间去经营的,像种下的一株植物,你放在那里不给它浇水不给它捉虫不让它晒太阳,它就会枯萎死掉。
但是还好。
我看向爆豪,他站在那里,像是会发光一样,他给我擦泪,他小声地安慰我,他和我交换戒指,他低头来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