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我问你一事。”郑三郎拉着猎人?跑到了右手边的房间里。
两?人?离开后,陈唐唐依旧保持着一脸懵的状态。
哎呀,世间诸人?都如此污秽,唯有贫僧是个本本分分、干干净净的好和尚。
孙行?者突然推开了碗筷,站了起来,拉着她?躲到右边儿门后。
陈唐唐看着他,还?未问话,他就先将一根手指抵在自己唇峰上,示意禁声。
接着,他的手指朝门上一点,屋内人?说?话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该不会?又要挑拨我和大?师的关系吧?”郑三郎没?好气道。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那猎户的声音变得格外动听起来,“你别忘记你下?来的目的。”
“目的?那是什么?我不是偷偷溜出来玩的吗?”
猎人?皮子的某位神仙:“……”
“即便真是这样,你就不能压低声音再说?吗?公?款吃喝难道是很光彩的事情吗?”
“哦,”郑三郎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你也是来公?款吃喝的。”
“……”
“太白金星,啧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神仙,那你还?拦我做什么?莫非是要我当向导带你好好耍耍?哈哈,好说?,好说?……”
“不……”
“不过,你有一点让我很恼火啊。”
太白金星不明所以:“什么?”
“大?师与?臭猴子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太白金星声音更显温柔:“我这是为了你好,毕竟你是……,唉,总之,不论你是什么身?份,都不该阻拦他们相见的。”
“谁说?我要阻拦的?”
“那我当时若不阻拦你,你要做什么?”
郑三郎哼了两?声:“当然是劝大?师少管闲事,莫理会?那只?猴子,速速离开。”
太白金星无语之后,道:“所以,我做的没?错。”
郑三郎:“要是你不管这闲事,我不早就成功了!”
太白金星声音透着无奈:“这是天意。”
郑三郎抱着胳膊轻笑了一声:“我难道就不是天了吗?”
门外,陈唐唐陡然转头看向大?圣。
大?圣也转头看向她?,伸出手。
她?目光澄澈,目露不解。
他的指尖轻轻戳在了她?的脸颊,软绵绵地陷了下?去?。
在她?做出反应前,他的手就收了回来,只?是食指的指腹上还?粘着一粒洁白的米。
糟糕,吃到脸上去?了。
自己身?为师父居然没?有做好榜样,让徒弟瞧见了这么丢脸的一面。
陈唐唐尴尬地笑了笑。
他面无表情,金色的睫毛安静地垂下?,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撒了金粉的阴影。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搓,指尖突然蹿出一朵蔷薇花,花瓣上还?沾着新?鲜的露水。
陈唐唐伸手攥住他的手,仔细翻看,他的指腹上已经没?有了那粒米,显然是变成了那朵蔷薇花。
他将手中的蔷薇花往前送了送。
陈唐唐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
他点头。
陈唐唐笑着接过来,然后抬起手,老怀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大?圣:“……”
他又伸出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花,手指一弹,那朵花就在他的指尖张开翅膀,变成了一只?有着硕大?翅膀的蝴蝶。
蝴蝶绕着她?飞了一圈,然后,从窗口扑了出去?。
陈唐唐眼睛闪亮,像是阳光下?的水面。
屋子里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回去?吧,这不是您该在的地方。”
“不。”
“那抱歉,为了防止您捣乱,我也只?好跟着您了。”
大?圣转身?坐回座位上。
陈唐唐还?没?有来得及动作,门就突然被拉开了。
“大?师你……”郑三郎脸上浮起一抹红,“你在偷听我们两?个讲话?”
陈唐唐慢了半拍:“啊?”
郑三郎眼珠子一转,看着坐姿笔挺的那猴儿,暗想:大?师不是这样的人?,定然是那泼猴搞的鬼。
猎人?倒是一脸笑容地望着陈唐唐:“您是想要些什么吗?”
陈唐唐双手合十,低声道:“施主如此善心,改日贫僧定会?为你在佛祖前诵经。”
猎人?的笑容一僵:“那、那就不必了,求佛不如求己。”
“那贫僧可否借水沐浴一番?”
猎人?点头:“自然可以,我正好烧了热水,还?新?买了浴桶……呃,大?师在看什么?”
贫僧自然是在看太白金星是个什么模样。
“阿弥陀佛,贫僧在看施主。”
“我?”猎人?看了一眼掏出金箍棒的大?圣,又瞥了一眼正咬牙切齿瞪着他的郑三郎,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虚着声音道:“我不好看,不好吃,不好玩,吃饭放屁,睡觉打嗝,没?有一点擅长的地方。”
他嘴唇哆嗦着,假装自己是个被吓到的凡人?,顺口胡诌着。
陈唐唐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贫僧真不知该不该告诉你,你的神仙身?份已经暴露了。
不过,既然吃了人?家的饭,还?要睡人?家的地,自然要说?两?句好听的。
陈唐唐真诚道:“您真诚实。”
太白:“……”
你这真是夸人?吗?
他不敢再去?看那两?人?的模样,立刻道:“走走走,我带你去?放浴桶的地方。”
……
一阵“哗啦啦”水声后,陈唐唐擦干肌肤上的水珠,套上一件中衣,抱着那件不染尘的袈~裟走了出来,却?差点被坐在门口的人?绊倒。
“阿弥陀佛……施主为何会?坐在此处?”
太白正坐在浴房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捏着一卷书,似乎正借着月光阅览,他看到陈唐唐出门立刻站了起来,温声道:“这浴房独立在院子角落,这周围又都是野兽,我怕大?师会?怕,故而等?候在门外。”
陈唐唐眸光清亮,低声道:“多?谢施主。”
真太白假猎人?笑了笑。
两?人?肩并肩,从院子一角走向正屋。
月光落在空旷的院子里,如澄明积水,两?人?漫步其中,犹如把臂同游,涉江采芙蓉。
“我观大?师您面相不凡,不知道大?师是从何而来?”
陈唐唐便将自己从金山寺到长安,再从长安到唐国最东面,又从唐国最东面跑到这里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然而,待她?说?完,他却?好久没?有说?话。
她?只?听他自言自语道:“真乃神人?也,恐怕连上面也没?想到您居然会?迷路到最东面去?。”
陈唐唐无辜道:“施主在说?什么?”
他想了想,突然道:“我有个请求,望大?师能答应。”
“施主请说?。”
他目光闪烁:“请让我一同上路吧。”
无法无天的齐天大?圣,率性而为的那位,还?有迷路到不知东南西北的唐僧,若是单靠着你们,真怕五百年也找不到路,还?是由我送你们一程吧。
“可是……”陈唐唐一字一顿问:“施主刚刚不还?在说?移不了根了?”
他愣了愣。
哎呀,把随口说?的设定给忘了。
他不慌不忙,笑容温和:“大?师您听错了,我没?说?过。”
哦豁,那你高兴就好,贫僧一切随缘。
“阿弥陀佛,那就麻烦施主了。”
陈唐唐回到房内,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徒弟和不省心的郑三郎都在。
郑三郎正抱着自己在屋内的一个大?火炕上滚来滚去?,而徒弟则正在对着烛火缝衣服。
无论是哪一个都显得分外诡异,不过最诡异的是……难道今晚要睡同一张炕?
虽然,众生平等?,但是,贫僧实在做不到啊。
陈唐唐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从她?进门就一直分神注意的两?人?同时道:“你回来了?”
“嗯。”
她?忍了又忍,忍不住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郑三郎抢先道:“别理他,一个行?者而已,还?对穿的这么讲究。”
他侧着身?子,一手支着脸颊,一手朝陈唐唐勾了勾:“来啊,上炕。”
“阿弥陀佛。”
这也太过非礼了。
郑三郎桃花眼荡开柔波,柔声哄道:“说?呀,你要睡炕头,还?是炕梢儿?是要挨着我对吧?”
这是谁给你的自信?
陈唐唐还?没?有说?话,孙行?者那里就传来大?力抖动衣服的声音,“啪啪”的响声简直要把衣服给抖破了。
孙行?者将衣服往身?上一套,口中问道:“师父,如何?”
只?见朦胧的烛火下?,他身?姿笔挺,一身?红色的长袍嚣张又霸道,一截黑色的腰带扎住了他韧而窄的腰,裤子是白色的,脚上则蹬着一双皂靴,金色的马尾随着他转身?的动作一晃一晃,整个人?看上去?既英俊又威武。
“这都是你现做的?”
“嗯,衣服是用师父送的嫁衣改的,裤子是现做的,正好他这里有布。”
“你不是可以施展神通吗?何必这么麻烦?”陈唐唐目露不解。
行?者淡淡道:“法力变出来的不过是种障眼法而已,即便法力高深,也不可能瞒得了一世,而且用自己变出来的衣物,总感觉怪怪的。”
陈唐唐点头。
一扭头,她?的视线又被桌子上金光闪闪的一根针吸引住了。
她?记得他似乎用这东西变成棒子,原来还?可以缝衣服吗?
孙行?者:“师父对这个感兴趣?这是如意金箍棒。”
他将自己借棒不还?的经历讲述一遍,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看,似乎以为她?会?斥责他。
不过,她?的视线已经完全被那个精致可爱的东西吸引走了,完全没?有分神给他。
她?伸手想要摸一摸。
“师父,你是举不起来……的……”
陈唐唐掂了一下?那根金箍棒,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瞎了他这双火眼金睛吧!他这个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既能隔空摘佛祖的封印,又能单手举起金箍棒?
陈唐唐似乎感受到了他酸爽的心情,体贴地解释道:“我力气不大?,大?概是……运气好?”
不……别说?了,这更令人?生气了怎么办?
陈唐唐坦诚道:“似乎有灵性的东西都对我特别有好感。”
孙行?者选择不听,并将自己叛变的棒棒收好。
“睡觉是大?事!”郑三郎拍了拍炕,又催促了一遍。
陈唐唐看了看炕头和炕梢儿,疑惑道:“你为什么不让我选中间?”
郑三郎愣了一下?,一脸复杂道:“没?想到啊,你这和尚干干净净的外表下?竟有着这么一颗猥琐的心。”
陈唐唐委屈极了,她?怎么了啊?
可他随即又翘起嘴角:“无妨,你即便花天酒地,我也喜欢的要命,我最喜欢不受礼法的人?了。”
他瞟了孙行?者一样:“当然,有些人?例外。”
郑三郎把自己安置在炕头,笑嘻嘻道:“来吧,上啊!”
这话说?的就像是在催促上他似的。
不好意思,贫僧选择不睡。
陈唐唐直接坐在炕中央打坐,淡淡道:“贫僧今日要好好参禅,两?位先睡吧。”
孙行?者躺在炕上,安安静静,从始至终都没?说?什么。
郑三郎则气呼呼地背过身?子睡了。
睡到半夜,他迷迷糊糊地听到二人?的对话——
“啊,徒弟好大?。”
“嘘——小声。”
“嗯。”
“你的……真大?真长。”
“师父摸摸?”
“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试试。”
陈唐唐压低声音发出一声惊呼:“好舒服。”
郑三郎一高跳了起来,厉声质问:“你们在做什么!”
“哎?”陈唐唐不解。
孙行?者则直接白了他一眼。
只?见明亮了月光下?,这师徒二人?正头挨着头盯着那根如意金箍棒,那根棒子现在变的又长又粗,陈唐唐的一只?手还?按在上面。
原来是在看这个。
“哈,哈哈哈。”郑三郎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探头朝炕边的窗户望去?:“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孙行?者:“你可真是有着一颗猥琐的心。”
陈唐唐拍拍自己乖徒儿的肩膀,以示嘉奖。
郑三郎立马闭上眼睛,装作梦游的样子,一仰身?,“啪”的一声砸在炕上,脑袋还?不小心撞在了炕沿边儿发出“哐”的一声。
嗷!疼死了!
他强忍着疼痛与?尴尬,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就像是安安静静地沉浸到了睡眠中。
这个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个能人?啊。
翌日清晨,四人?休整完毕,便准备上路了。
陈唐唐问太白:“不知该如何称呼施主?”
太白假模假样道:“我姓白,大?师叫我小白、老白都行?。”
孙行?者回头望了他一眼。
太白便不再说?话了。
四人?一路前行?,因为有太白的引导,一路上顺顺利利,无波无险,只?是脚程太慢了。
太白忍不住道:“我一直想问来着,大?师你的坐骑呢?”
“阿弥陀佛,忘在长安了。”
“那行?李呢?”
“也忘在长安了。”
怕太白再问,陈唐唐和盘托出自己孤身?出长安的事实。
饶是太白玲珑八面、舌灿莲花,此时也说?不出话来了。
你这个取经人?可相当厉害了啊,西天取经,开局一个人?,装备和徒弟全靠白送上门。
陈唐唐沉静地补充道:“大?概,这些都是跟贫僧无缘吧。”
太白:“……”
太白:“大?师,你可真是……”
行?者扭头盯着他。
他舌头一僵,立刻转变态度:“……真是圣僧风范,一切随缘,好,不愧是得道高僧。”
陈唐唐低着头:“惭愧惭愧。”
太白:“……”
合着你还?真应下?了?
又走了几日,几人?来到一段山谷前。
太白指着雾气弥漫的山谷道:“这个山谷可不一般,大?家要小心了。”
郑三郎不以为然:“有什么了不起的。”
行?者:“你法力不是没?了?”
郑三郎:“可我心性在。”
行?者:“呸!”
郑三郎:“大?师,你看,你徒弟呸我!”
陈唐唐……当作听不到,这一路上两?人?大?小矛盾不断,还?总总找她?来评判,她?实在没?有精力,只?得装作听不到。
咦?充耳不闻,他强由他强,似乎也是一种境界,贫僧果然有佛性啊。
太白道:“这里的雾气确实对□□没?有伤害,但是却?会?勾起人?的喜、怒、爱、思、欲、忧等?等?杂念,还?望大?家不要被雾气迷惑。”
太白一转身?,却?发现他们三个人?走神的走神,看天的看天,看人?的看人?,没?有一个听他说?的。
得,那你们就看着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郑三郎:下面?
孙行者:棒棒?
陈唐唐: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色者见色,贫僧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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