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改日叨扰薛宗主了。”
“谢兄客气。”
两人假模假式地客气了一番,看向彼此的眼神都显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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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宴客厅,宁枳的表情愈发淡了。
“声声是你乳名?”薛朝兴致盎然。
“是温听的乳名。”宁枳纠正。
“你不就是温听?有什么区别?”薛朝打趣。
宁枳默然,胡乱点了点头。
她心情有些烦闷,并不想理会薛朝的打趣,只是对云端道:“你一会跟着薛宗主去前面,我一个人呆一会。若是回去了仍旧没有见到我,就自行回去,总归这边与浩气盟相隔不远,我自己回去也可。”
“这叫离的不远?”云端暗自嘀咕了句,“小姐你可是因为见到表少爷,勾起伤心事,想念老爷夫人了?我陪着你吧。”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宁枳说完,往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去。云端想要跟着去,被薛朝一把拦住了。
“听你们小姐话!”
云端觉得今日的薛宗主简直是不通情不搭理,都与小姐暗通曲款了居然还让小姐一个人乱跑。这裴家马场地方那么大,小姐跑丢了或是出事了怎么办?
“小姐一个人,我不放心啊!”云端很是着急。
“所以我会跟着去,好好照顾你家小姐的。”
云端一时语塞,想说他去还不如自己去,可薛朝毕竟不是宁枳她不敢如此不敬,只能拿眼睛瞪着薛朝。
薛朝权当看不见,唤了声“成周”,盛成周凭空出现。他也不多话,将云端交给盛成周,便快速向宁枳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徒留云端和盛成周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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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枳走了一段路路,正好看到一片马厩,便随手牵了匹马骑上去,也不疾驰,只慢悠悠由着它走。
她也说不上来这一刻的憋闷是为何,也许是因为温听这具身子还有些神识,对谢祥这个人的无耻感到愤懑。也许只是因为她做温听久了,对她的喜怒感同身受。
那是跟从阴谋诡谲里趟过来的她不一样的女子,家庭和美,父母爱重,所以养出了单纯又心善的性格来。宁枳喜欢听云端讲温听的旧事,她喜欢那样单纯又和睦的家庭。
却被一个狼心狗肺的小人随手给毁掉了。
宁枳心情波动的厉害,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马儿吃痛,刨了刨蹄子,忽然加速跑了起来。宁枳身子不稳,惊呼一声,眼见着就要摔落。
“小心!”身后传来薛朝的喊声,宁枳还没回过身来,摔下马来的身子便被他稳稳接住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薛朝放下宁枳,拧着眉责备她。
“一时恍了神。”宁枳解释着,突然轻嘶一声,薛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宁枳浅色衣摆上沾染上点点猩红。
薛朝赶紧扶着宁枳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就地坐了下来,小心地卷起她的裤腿,看到她右侧小腿上鲜血淋漓。
“大概是刚刚落马时被马鞍划到了。”宁枳见薛朝神色越发不虞,轻声解释。
“嗯,我给你简单处理下伤口,一会回盟里再找大夫替你重新包扎。”薛朝知道宁枳的性子,也不多说什么,“会有些疼,忍着些。”
他们这些江湖人士,伤药都是随身携带的。
宁枳看着薛朝毫不介意随地而坐,认真小心地给她处理伤口,不知怎的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薛朝,”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跟你讲一些往事,你可否当成是故事,听完便忘?”
薛朝沉默片刻,干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