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跟林晚放这人交流很吃力。
后面有同学排队买水,林晚放连忙走到冰柜前拿了瓶海之言,快速地扫码付账。
李兴尚只稍稍挪动了一下脚步,并未离开小卖部。
林晚放懒得再跟他说话,正要往外走,却被李兴尚叫住:“这么急着回去?”
她顿住脚步,转身看向李兴尚,眼神并不友好。
李兴尚轻蔑地笑了声,“难道是和焉屿一起跑步啊?”
几秒后,他又摇摇头,自顾自地继续说:“应该不是吧,焉屿怎么会有闲心陪一个胖子减肥呢?”
林晚放:……
这哥脑子有毛病,嘴巴有疾病,鉴定完毕。
居然这么说她和山山!
她的山山或许没有闲心陪一个胖子减肥,但是会愿意出来见她啊!
林晚放在心里吐槽一番后又开始认真思考要怎么凭借一句话怼得李兴尚说不出话来。
“晚放。”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浑厚低沉,却直直地击中了林晚放的心。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好听。
焉屿上前几步,最后停在林晚放的身边,和她并肩站立。
在他走过来的这一段时间里,林晚放突然想起,他好像很少叫她的名字,也从没这般温柔过。
焉屿只淡淡扫了李兴尚一眼,眼神冷淡到极致。
他微微侧头,对上林晚放略显呆滞却又闪着亮光的目光,声音比这秋夜里的风都还要温柔好几百倍:“走吧,我等你好久了。”
不理睬就是最有力的打击。
林晚放明白焉屿的意思,甜甜地应了声,“好呀。”
她又转头对着李兴尚扬起唇笑,眉目间皆是悦色,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耐。
也确实如此,在焉屿的声音出现的那一秒,李兴尚带给她的所有不爽瞬间荡然无存,识相地给喜悦和甜蜜让出了位置。
“学长,我们走啦。”她的声音本来好听,此刻提高了语调,更显得活泼欢快,像珠子落在玉盘上一样敲打着焉屿的心。
也像大石头从悬崖上掉下去一样锤裂了李兴尚的心。
李兴尚胸中有熊熊怒火在翻腾,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两人实在太过甜蜜,他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承认焉屿的颜值的确是一等一的好,林晚放也有张不错的脸,但是……就林晚放那身肥肉,焉屿是怎么看上的?
难道不应该跟他一样喜欢舒一瞳那样苗条的女孩吗?
想到舒一瞳,李兴尚的绝望又加深了几分。
虽然她说很感谢他的好,想跟他继续做朋友,但是她也实实在在地拒绝了他……
秉承着戏要做足的原则,林晚放非常自然地握住焉屿的手腕,拉着他往运动场走。
让她有点不知所措的是,焉屿竟意外地配合。
一离开李兴尚的视野,林晚放就松开了手,很夸张地对着焉屿叩拜了一下,“谢大侠相助!”
焉屿:“……”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周围已经空空如也的手腕,心里竟涌上一种名为失落的感觉。
他微敛了眸子,不着痕迹地掩去情绪,“他上次给你道歉了吗?”
“没有。”林晚放稍微回忆了一下,又突然改口:“不对不对,道了。”
焉屿:“嗯?”
林晚放再次确定地回答:“道了!”
“怎么道的?”焉屿问。
林晚放犹豫了一会儿,有点不太好意思地开口:“不知道。”
焉屿:“?”
林晚放见他表情里带着疑惑,很老实地说:“我真不知道……”
“他给你道了歉,你却不知道?”焉屿眉头微拧,对林晚放说话的逻辑颇为无奈。
林晚放扬起嘴角,笑得有点傻兮兮的:“他说你让他给你道歉了。”
她停住,嘴角的笑容加深,“给你道歉了就相当于给我道歉了嘛。”
这句话满含深意,林晚放为自己说话的艺术和聪明的脑回路沾沾自喜。
焉屿微顿,欲言又止。
两人走到运动场,却都没有要跑步的意思。
林晚放拿起手中的海之言,将手放到盖子上,刚要拧,却又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看过的一句话:偶尔要在男生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借此激发他的保护欲。
她装模作样地拧了拧瓶盖,刻意用很无奈的语气对焉屿说:“哎呀这海之言的瓶盖什么时候这么紧了呀!怎么拧不开呀!要不你帮我……”
话还没说完,瓶盖突然被她打开了……
林晚放:“……”
这海之言的瓶盖什么时候这么松了!居然让她随随便便就给拧开了!
估计老鼠晚上出来偷零食不小心碰一下都能神奇地喝上几个月的海之言,和海里的生物享受同样的海洋生活了!
“看来你低估自己的能力了。”焉屿冷不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