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薇如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抬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话里带着几分歉意:“哎呀,我给忙完了……这人呐,年纪大了,容易忘事儿,董事长不要多心哈。”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薇如还年轻得很。”叶柔笑着说,没有任何责怪她的意思。
舒一瞳默默攥紧了拳头,本就没有什么肉的手此刻更是青筋暴起。如果说刚才她妈将她从冰窟里拉了出来,还给她生了一团烧得极旺的火,那么现在就是——她妈亲自扑灭了这团火,将她扔进了更深的冰窟里,还用冰掩埋了出口。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林晚放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偶尔能靠自己节约下来的钱买点昂贵的护肤品和裙子。
却没想到,她是国际知名酒庄董事长叶柔的女儿!
而她舒一瞳,还曾经无数次与这个低调的富家女针锋相对!
若是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也就罢了,往后少来往便是。可老天爷要亡她,林晚放偏偏是卢晓晖上司的女儿。
不偏不倚,正好骑在自己的头上。
舒一瞳心里这些弯弯绕绕,林晚放完全没想过。
她并不觉得她的身份能在舒一瞳心里掀起多么大的惊涛骇浪。反正她行得正坐得端,从没主动招惹过谁、找过谁的茬儿,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坦荡得很。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又抬起头,对着站着自己面前的三人说:“午宴要开始啦,我们快去大厅吧。”
叶柔点头,“走吧。”
舒薇如也应道:“好。”
舒一瞳依然不说话,浑浑噩噩跟在舒薇如身后,一时半会儿实在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一切按照事先规定好的流程进行。
卢晓晖和舒薇如在司仪的指导下做着年轻新婚夫妇做的那些事儿,林晚放一家人和舒一瞳坐在离舞台最近的那一桌上观看。
就在刚刚,舒一瞳又从舒薇如口中得知,林晚放他爸林丞是何许人物。她再一次遭受到了现实的毒打,婚礼进行的全程都低着头,紧紧地攥着拳头,咽不下那口气。
林晚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但实在想不通她妈结婚这天,舒一瞳能有什么好气的。她懒得管,自个儿轻松自在地嗑着瓜子,颇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婚礼仪式。
仪式很快结束,大家开始用餐。
林晚放快速吃完,以不太舒服为理由给卢晓晖和舒薇如说了声后就坐车离开了。林丞和叶柔还有自己的安排,便没跟她一起回家。
林丞事先联系了家里的司机来接林晚放,又顺道去林嘉勋的公司把他一起接回了家。
林嘉勋一上车,林晚放就把他从上到脚打量了一番,咂咂嘴,感叹道:“弟啊,你当明星还真不容易,今天天气这么热,还得带着口罩和帽子。”
林嘉勋按动旁边的按钮,将窗户升了上去,车里瞬间暗了几分。
他摘掉头上的鸭舌帽,又扯掉脸上的黑色口罩,头发上有淡淡的褶皱,鼻头上浸出几滴小小的汗珠。
他叹了声气,道:“姐,你心疼我啊?那就请弟弟吃一顿尽情的大餐吧,晚上我就不嘴下留情啦。”
林晚放:“……”
她抄起旁边的小抱枕往林嘉勋身上砸,“你个小弟弟,堂堂大明星还要来敲诈你老姐,像话吗?”
姐弟俩又在车后排扭打起来。
前面的司机给林家开了很多年的车了,见状,只笑着摇了摇头。
林家有个特别的本事,那就是在林家打工的保姆、司机等人,都会把林家的人当做家人。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从林丞到叶柔,从林晚放到林嘉勋,都没什么架子,特接地气儿。
车子很快到了前沙别墅区。
这一带的安保措施做得很好,住在这的人也都是有钱有势有名之人,下车的时候林嘉勋便只带上了帽子。
林嘉勋在林晚放后面下了车,脚一挨着地,就往林晚放身上靠,抬手勾着林晚放的脖子,一个劲儿地喊姐。
林晚放不理他,一步也不停地往前走。
假山后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略显沧桑的声音:“你何必要这样为难我?我不过只是想找个陪在身边的人,而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我的秘书,她是最好的选择,你有什么立场阻止我和她结婚?”
林晚放和林嘉勋对视一眼,又同时摇了摇头。
这有时候啊,有钱人家里的经可比普通人家难念得多。
姐弟俩对这类八卦没兴趣,继续往前走,才走一两步——林晚放就停下了脚步。
林嘉勋只觉莫名其妙,迷茫地跟着林晚放一起停了下来。
另一个声音从同样的地方传来,低沉醇厚,掷地有声:“我从来没有阻止你和她结婚。我只是说,你和她结婚后,就没我这个儿子。”
是焉屿。
林晚放茫然地眨了眨眼,微低了头,脑海里思绪纷乱。
她记得,曾经在图书馆,她也听到焉屿说过类似的话。
假山后方的交流似乎陷入了僵局,迟迟没再传来声音。
林晚放低着头想了会儿,又突然抬起头来,眼里的困惑不减半分。
直到看见焉屿站在自己的对面,她眼里的困惑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无措。
焉屿看了看她,又将视线缓缓移到林嘉勋身上,最后停留在林嘉勋那只勾着林晚放脖子的手上。
眼神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吃醋咯吃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