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十几天不停止地补课,林嘉勋对焉屿的好感呈直线上升。
起初,焉屿都是空着手来,什么都不带,用他的课本和试卷,也能给他讲出一片天地来。
后来,许是因为他做题思考花费的时间太长,焉屿便带了笔记本电脑来,在他做题的时间编程序。
他问焉屿为什么要这么拼,焉屿说要赚钱养家,养他姐姐。
他说他姐姐很有钱不需要养,焉屿却仍说“要的”。
后来不知怎的,比起叫焉屿的大名,他好像更喜欢直接叫“姐夫”了。
焉屿倒也不推脱,很坦然地接受着这个超前的称呼。
他答应帮焉屿瞒着林晚放,却怎么也没想到林晚放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回来。
好巧不巧,还听到他叫焉屿这声姐夫。
房间内,林嘉勋和焉屿面面相觑。
这是林嘉勋第一次在焉屿脸上看到一种名为慌张的情绪,看到了从神坛上下来的他。
林嘉勋好歹也是接受过多次采访的艺人,面对这种突发情况还算机灵。
他咳了两声稳定自己的情绪,朝着门外的林晚放喊:“姐,你听错啦,我喊的是杰夫,我家教的英文名。”
敲门声戛然而止。
林嘉勋和焉屿的心刚一稳下来,却听林晚放又说:“你家教是谁啊?姐姐想见一见他,当面给他道个谢,毕竟帮你把数学成绩提上去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开始挖苦人了呢?
林嘉勋羞恼地看了焉屿一眼,又朝门外喊道:“他说不用,他还说为我补课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焉屿:“……”
我没说。
大概是那声“姐夫”刺激到林晚放敏感的神经,她怎么也不肯罢休,反倒咄咄逼人:“你家教自己不会说话吗?还要你代为转告?”
“不,他只会说英文。”林嘉勋一本正经瞎扯。
林晚放嗤笑一声,“你当你姐我听不懂英文?”
林嘉勋:“……”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焉屿,眼神幽怨,仿佛在告诉他“瞒不住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焉屿默默地攥紧手中的红笔,嘴唇抿得紧紧的。
史无前例的紧张。
他着实不想让林晚放知道他现在这样狼狈的处境。
见焉屿坐在那不动如山,出于无奈,林嘉勋又开了口:“姐,你别打扰我补课啊。”
站在门外的林晚放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林嘉勋越是这样闭门不开,她越是觉得奇怪,总觉得家里来了个什么她见不得的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还叫那个人“姐夫”!
虽然明知自己的行为在外人面前很不礼貌,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赶紧瞅一瞅待在屋内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让他弟叫“姐夫”。
这不明摆着占她的便宜么?
她又连着敲了几下门,说:“你赶紧开门。”
林嘉勋:“……”
焉屿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紧抿着唇,未发一言,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焉屿。
然后在万般无奈之下,慢条斯理地起身去给林晚放开门,“来了来了……你别急……”
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看到林晚放那双满是探究和审视的眼。
她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干了恶事罪孽深重的人。
“……”
林嘉勋撇了撇嘴,往屋内走,却突然发现焉屿不见了。
???
一个大活人居然说不见就不见了!难不成他这个姐夫还会瞬间移动?
甚至是个拥有超能力的外星人?
林嘉勋越想越觉得刺激,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抽了,突然转过身想给林晚放分享这个大胆的想法。
却看见林晚放站在他的衣柜前,直直地盯着衣柜里面,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皱了皱眉,快步走到林晚放身边,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他亲爱的姐夫,他厉害的家教,他佩服的焉屿,此刻居然躲在他宽大的衣柜里,面露无措。
“……”
林嘉勋是真没想到焉屿居然会干出这种事儿。
虽然躲衣柜是很正常的事,他小时候干了坏事儿为了逃避父母的责骂也老躲柜子里,但是现在躲柜子的人变成了平日不苟言笑的焉屿,他就觉得那种奇怪的感觉难以言喻。
林晚放看着在林嘉勋众多厚重衣服里艰难生存的焉屿,迷茫又不确信地瞪大了双眼。
她恍惚地眨眨眼,不确定地开口:“山山?”
焉屿将视线别扭地移向别处,缓慢地点了下头。
前所未有的尴尬。
林晚放看看衣柜里的焉屿,又看看站在她旁边的林嘉勋,艰难地理着思绪。
过了老半天,她才试探性地开口问:“你们在补课?”
反正都瞒不住了,林嘉勋也不撒谎了,爽快地点头,语气散漫随意:“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