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座幽静的大院落。这处大宅子本是京中一个大官为侧室所购置。如今侧室扶了正,随京官外放,宅子中就剩几个看家的老仆。前些日子,来了一个豪气的客人,将这整座宅子租下了。
大厅内,正传来一个女子隐隐约约的声音。
“你说,你有多大的胆子,偷跑了一次居然再来一次。”
“翼儿啊,你要知道,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叫娘怎么办啊。”
一个宫装丽人,一身盛装,窈窕多姿,看着不过三十许岁,皮肤如少女般柔嫩光滑,正用纤纤细指指着地上跪的一个女孩子轻声数落。
她身后,大厅四周,有六名侍女垂手而站。
四名女子跪在大堂之上。最前面的女孩子一身白衣,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乖巧文静,是个足足的美人。看起来很乖巧的样子。正低着头听训。
仔细看去,她的嘴却正一张一合,原来正用口型学那女子的训话。
后面一排跪着三个身穿紫衣的女子也低头听训。
宫装丽人道:“你说,你知不知错啊。”
白衣女孩子乖巧地道:“娘,孩儿知错了。您不要太生气。容易长皱纹的。”
宫装丽人,听了,用左手轻轻抚了下自己的脸颊,道:“你还敢说。因为你,娘最近不知长了多少皱纹。”其实她皮肤光洁,并无什么一丝皱纹。
这宫装丽人正是青碧宫的宫主,青碧。
青碧又走到那三个紫衣女子跟前道:“还有你们三个。总算是宫中护法,不为宫主分忧,一天到晚地胡闹,这成何体统啊。”
白衣女子偷偷回头看看娘,见娘正全神贯注地训斥那三个紫衣女子,偷偷笑了笑,轻轻晃了下腰,又侧了侧身,轻轻动了动腿。想必跪得时间长,腿有些麻,她索性慢慢地坐在地上,缓解腿上的压力。
“秀圆、秀方、秀扁!你们有什么话说?”
最左侧圆脸蛋的紫衣女子道:“什么话都给宫主说完了,属下还说什么?”
中间的女子是鹅蛋脸,眼睛很大,一副精明的样子,忙拦住道:“宫主金玉良言,属下都记下了。咱们实在愧对青碧宫,愧对祖宗家法,更是愧对宫主对属下的重托。”言罢,一副沉痛的样子。
最右侧的女子长发披肩,声音幽幽传来:“对不起。”
青碧这才有些满意,一回头,见女儿青翼正坐在那里对着这边做鬼脸,不由大喊一声:”青翼。”
青翼给娘吓了一跳,身形一晃,忽然抱着右腿哀哀喊道:“哎呀,好痛啊。好痛啊。”
青碧大惊,忙扑过去,将青翼扶好道:“怎么,腿又抽筋了吗?”三个紫衣女子连忙起身,抬得抬,抱得抱,帮青碧将青翼放到卧房中去。
青翼眼圈红红地:“恩。娘,痛死了。”
青碧心疼得直帮女儿揉腿,道:“下次,看你还敢不敢偷偷溜出去。”
青翼委屈地道:“娘,我不敢了。娘啊,我饿了,好想吃娘做的面条。”
青碧道:“你不要紧了吗?好,你等着,娘去给你做面条。”
青碧带着几个丫鬟走远,青翼松了口气,把被子一掀,跳下床来:“成了。”
秀扁站在窗前,幽幽地道:“还是这套老把戏。”
秀圆双手顺着双颊慢慢向下抚摸,笑道:“把戏虽然老套,但是百试不爽啊。”
秀方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道:“哈哈哈。”
青翼对秀方做个鬼脸:“秀方护法,你是嘲笑我吗?”说着话,想去拿桌子上的茶杯,刚伸出手去,秀扁已经将茶杯送到了青翼嘴边。
青翼惊叫一声,急忙后退,然后求饶道:“秀扁护法,不是说过了,咱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要使用你们心影门的武功,我迟早会被你吓死。”
秀扁人影突然不见,又刷地一下出现在窗前;“对不起。”
青翼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桌子上,将盒子打开。盒子中铺着锦缎,锦缎上平放着一个木雕的小人。小人栩栩如生,是个英俊的男子。
青翼支起胳膊,歪着头仔细看那个小人:“玉翔,你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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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翔正和小万在院中练剑,小万一剑刺来,玉翔正准备退身,忽然觉得鼻子很痒,啊地一声,打了大大地喷嚏。身形不稳,小万的剑刷地一下划过他的肩头,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玉翔呆呆地站在那里,然后才捂着肩头道:“哎呀,好痛。”小万只觉头一晕,真想晕倒。他与玉翔相互拆招少说也有十年了,还是第一次伤到玉翔,而且见血。师兄弟相互拆招,受伤本是在所难免。可是,那指的也都是功力不深时,拿捏不好分寸。
像两人如今这般成手,还要出安全事故,就算师兄不责,面子上也实在过不去。
伤口绝对不深。但是小卿老大还是皱着眉头检查了半天,然后道:“你们练剑的时候在想什么?”
小万欠身道:“师兄,都是小弟下手没有分寸。”
玉翔也欠身道:“不关小万师兄的事,是我突然打了个喷嚏。”
小卿冷冷地道:“这好在是师兄弟间相互拆招,若是与敌人相对,你们如此大意,不是找死吗?”
小万和玉翔躬身受教。
小卿道:“小万,你用哪一招伤的玉翔,去练一万遍,不练完不准休息。”
小万真想晕过去,欠身应是。
小卿将目光又转到玉翔身上:“既然你已受伤,我就不罚你了。不过,大理之行就此取消,小井自己上路吧。”
小井一躬身。小井不爱说话,玉翔却很喜欢问东问西,而且颇有些好学上进的意思。当玉翔向小卿老大提出他的愿望是与他一起去大理花展的时候,小井差点没晕过去。想不到,小卿老大还真同意了。
去大理花卉是自己的愿望,但是要与玉翔同行,这是唯一一点美中不足的,小井想,自己一定会在路上被玉翔烦个半死。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虽然这样想似乎有些冷酷,不念兄弟之情,但是小井还是在心中道:“谢谢小万。你可帮了我忙。”
玉翔一听不由傻了眼,半天才讷讷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