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清秋换上了记忆中最熟悉的装扮,并且是如此温情地再次执起了苍雪。
邢越有些恍若隔世,若是谢清秋还是一头白发,他甚至有些怀疑那近三千年的阔别是否存在。
“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看下去,连一丝一毫都不能错过,老谢要搞这么大的排场,并不是为自己,是为你一人准备的。”
邢越有些怔然转过头去,苏落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旁,还冲他笑了笑。
“好伤心啊,我都出去这么久了,师尊竟然一点也不焦急,还找其他人说话。”
墨离不知何时出现在苏落白的身后,不由分说地从背后抱住了苏落白,并将脸搭在苏落白的肩窝处。
苏落白翻了个白眼,冷笑着说:“你本事大着呢,每次出去都不说一声,我怎么敢对你兴师问罪啊?”
墨离似乎心情不错,抱住苏落白的手臂紧了紧,道:“……习惯了,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我发誓!”
苏落白却不知为何有些难受,本来还有些恼怒的情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任由墨离像个狗皮膏药一般抱着自己。
邢越似乎是向他们的方向瞄了几眼,依旧还是像雕塑一般。
“你刚刚……为什么这么说?”
“咦?”苏落白有些疑惑,本来已经做好了对方不会回话的准备,却没有想到竟然会问出来。
应该是和谢清秋有关,所以才会如此在意吧?
苏落白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但也只是怔愣了一会,便没有多想,道:“反正马上就到正午了,很多事情只有亲眼所见,才会觉得震撼并且永世难忘。”
邢越听罢也没有追问,依旧端坐在青铜车马之上,立于万鬼的正中心,这也导致这一方圆百里除了苏落白墨离没有其他活着的人。
苏落白倒也觉得清闲,毕竟正午的天气还是有些热的,跟鬼魂待在一处还方便纳凉。
眼看着离正午越来越紧,邢越便也不再多言,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紧紧地锁在朝阳山脉上的那道碧蓝色的身影。
就在此时,一个女鬼却不顾鬼王释放的威压,出现在苏落白的身边,目光复杂地看着邢越。
邢越似乎是感觉到了,亦或者是感觉到了却并没有在意,依旧是不肯从谢清秋身上把视线移开。
苏落白却是笑了笑,道:“秦小姐,你来得正好,希望这一次能让你释然吧。”
秦露依旧是看着邢越,目光中有怨毒亦有酸楚。
苏落白见此也只能叹口气,眼前这个女鬼正是当初被朝阳剑宗弟子玷污致死的村长家的女儿。
这个少女生前长相俏丽又温柔可亲,更是村子里一等一的美人,再加上那一天本应她一生最值得高兴的日子,却遭受了那样的罪。
不仅是自己,就连全村的人都命丧黄泉。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魔道,正是当时在仙界赫赫有名、被无数人称颂讴歌的朝阳剑宗弟子做的!
在这残酷的事实面前,无论你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秦露似乎是看够了,便将视线从邢越的身上转移开来,满脸怨毒地冷笑道:“正道修士向来自视甚高,号称顺应天命,结果背地里尽干些有伤天和的事来,摆个花花架子而已有什么可看的。”
然而话音刚落,秦露便愣住了,一张青白还夹杂着怨毒的脸上,此时更是满满的惊愕。
不仅是她,还在周围围观的,不管是魔道修士亦或者正道修士,全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唯一对此事有所预感的苏落白,看着这一幕,亦有些心情激荡。
入眼处,皆是血!
猩红的,似乎还有些灼热的血!
而此时,正午已至!
谢清秋,一席碧衣,手持苍雪,立于朝阳山脉之上。
他目光清冷却又闪烁剑光,就在刚刚瞬息之间,面对着山脚下所有千秋小千界盛名之士。
谢清秋,挥下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