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处这般境地,言谈举止间却让陆明琛寻不见半点落魄的意味。反是像误入浊世的世外仙子,袅袅娜娜,我见犹怜。
秾华依旧。
见她抿唇,眼神犹疑。
“小檀不愿?抑或是小檀嫌弃本王是个残废,不愿与本王同床共枕?”陆明琛软了语调,似是在自怜自艾。
下一刻,顾晚晚果真就上了陆明琛的圈套。
“不是,我只是...”顾晚晚自然不会嫌弃陆明琛是个残废,一生都不会嫌弃陆明琛是个残废。她有愧于陆明琛啊。
世事本就无常,她自以为那时她已经做到了极致。
如今想来,只觉得自己还可以做的更好。所以,她不想争辩,也不欲争辩。
陆明琛是个变脸比翻书还要快的主,面纱一旦揭开,满是晦暗和阴霾。他让顾晚晚站起来,伸手一拉,顾晚晚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只是心中还有佟清朗,不愿被本王这样的小人玷污。”
顾晚晚无话。
她心中没有佟清朗,曾经的她心中还有未婚夫婿。如今彻彻底底的空了,什么也没有了。干干净净的。
陆明琛朗然一笑,亲吻过顾晚晚的发丝,最后抵达她的双颊。伸手掐了一把顾晚晚细软的纤腰:“殊不知,小檀心心念念的佟郎马上就要另娶她人。小檀的一番情意,终究是错付了。”
“奴既已不是将军府二小姐,又怎会对王爷口中之人有情义。奴是王府的人,望王爷明鉴。”顾晚晚眼睫微颤,目光坚定。
入了夜,温度愈走愈低。陆明琛是怕冷的人,屋子里常燃着暖炉。他身子不好,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服药。
隔着衣袍,顾晚晚都能感受到他的冰冷。
半晌,他才垂眸道:“是么?”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大胆起来。从顾晚晚的腰部,渐渐往上移动,惹得顾晚晚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叮咛。
声音小的似蚊虫一样。
落日的尾巴转瞬便不见,烫金色的黄昏若昙花一现。光影透过光投在沉月轩,使得沉月轩里的人都染上了夕阳之色。
美的颓废。
顾晚晚扭头,却也没有制止陆明琛手上动作,咬了咬唇:“是。奴是王府的人。”
“很好。”
“你父兄和顾府众人皆已入了死牢,如若小檀听话,本王会让他们舒舒服服的走。小檀是聪明人,知道怎样听本王的话,让本王高兴。”
陆明琛冷不丁的提起顾晚晚的父兄。
听陆明琛提及父兄和将军府众人,顾晚晚才换了神情。她从陆明琛的腿上起来,接连褪去了两件外衣,只剩一件亵衣。
正当她准备伸手去解之后,陆明琛伸手。
“够了。”
他适才露出一抹笑意,少见的伸出手,扶了扶没有直觉的腿:“你也想知道双腿没有知觉是怎样的感受吗?”
没有痛觉,也不能挪动分毫。
“本王要你今夜在沉月轩外跪足整整一夜才尽兴。”陆明琛启唇。
顾晚晚似是如蒙大赦,伸手捡起地上的衣服---
“既然脱了,便不必穿上。”
她抬眼,正对上陆景行的目光,那目光情愫不明,更多的是玩味。顾晚晚抬脚,只身着一身亵衣,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沉月轩。
跪在沉月轩前。
月色如水,每一缕都披在了她的身上。亵衣圣洁的如月光一般。她抬头望月,却是缓缓落下泪来。她想念阿爹和兄长,母亲惨死的情形至今还在眼前。
今时不同往日,
陆明琛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陆明琛了。
不知过了多久,不止双腿,她的全身都已麻木。虽是离冬日还有一段距离,秋夜的冷足以将人冻得瑟缩。
只若有似无的桂花香还足以唤起她的知觉。
“王爷有令,你可以回去了。”
约莫已经丑时,出来的是一位婢子。
昨日顾晚晚也有所耳闻,婢子名唤玉穗。不是普通的婢子,身份要比寻常人高出一截。因他是陆明琛房里的人。
只需全心全意的服侍陆明琛。
顾晚晚起身,一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拖着僵硬的四肢,一步一步从沉月轩走到了居处。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铺前,怕吵醒了其他几人。
一夜无梦。
...
翌日,王府上下都知道了昨日顾晚晚彻夜未归。
被陆明琛罚跪在沉月轩前。
加之有玉穗姑姑的默许,王府中的流言蜚语传的更为大胆了。顾晚晚按部就班的到浣衣处,却发现今日浣衣处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