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子如获大赦,连忙告了退,回小厨房去准备下一轮的晚膳了。
青墨负手而立。
主子这几日高兴,他连带着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
好容易才到了榻上,
陆明琛说渴,一壶上好的银针便摆在了他的面前。茶香四溢,香气扑鼻。
“你躺好。”顾晚晚小心翼翼的侍候陆明琛脱掉了外衫。
旧年已过,虽已入春,天还是冷冷的,没有真正和暖起来。可这样的天气,燃炉子,又显得太多余了。
可顾晚晚怕陆明琛会冷,寻了一床薄薄的锦被搭在他身上。
陆明琛平稳的躺在榻上,许是连日看折子,也疲倦了。不到一会儿,顾晚晚听见陆明琛的呼吸声也渐平了。
她想要伸手为陆明琛揉一揉,
看着眼前睡容恬淡的陆明琛,她一时忘了动作。
“陆明琛...”她无意识的小声念出这三个字来,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那点藏在心底的欢欣雀跃,和深深被她埋住的窃喜。
完了。
她彻底被困住了。
不是被偌大的盛京城,也不是被摄政王府的高墙。
而是被眼前这个男人。
她的心已经动摇了,似乎是这一年来的风霜,都在他这里得到了救赎。
渐渐的,顾晚晚也习惯了这样的陆明琛。
坐在轮椅上的陆明琛,唤她小名的陆明琛,冷着一张脸的陆明琛。还有,吻她的陆明琛。
像着了迷似的,
顾晚晚耳畔是陆明琛愈来愈加平稳的呼吸声。她俯身,男人的味道扑鼻而来。
似小苍兰的味道,又沾了雪意。
仿佛有冰渣子还没有化完。
如此清透,如此纯粹。
她迅速贴脸过去,在陆明琛的左脸颊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吻过之后,她脸红了一大片。
顾晚晚急忙转身,喘了一大口气。做贼心虚一般,生怕被主任逮到。
她,居然亲了陆明琛。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一盏银针还没有喝完,顾晚晚却没有了品茶那兴致,拿起茶盏便囫囵吞枣似的一饮而尽。
似乎这样才能解她的渴。
“小檀。”陆明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你胆子愈发大了,不怕本王了?”
陆明琛还记得顾晚晚初入王府那时,顾氏余部亦还在天牢,她不生不死的,像个活死人。见陆明琛,如见洪水猛兽。
可能比洪水猛兽,都还要避之不及。
顾晚晚差点被呛到。
她脑子一热,想起刚刚做的事情,简直恨不得将自己塞到地缝里边儿去。
“不怕。”顾晚晚理直气壮,
她可从来没有怕过陆明琛。
陆明琛依稀闻得见顾晚晚若有似无的发香,若即若离的,足够勾.人。
他用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不过三尺的距离,顾晚晚听得清清楚楚,她却迟迟没有动作。
羞死人了...
“小檀,过来。”陆明琛说了第二次。
顾晚晚心一横,偏头过去,却发现陆明琛早已坐了起来,他半坐着,目光灼灼如火。
他也取了束发的玉冠,长发遮住了脸颊的棱角,显得更加柔和了。
陆明琛伸手,不由分说的就把顾晚晚揽进了怀中。他不吻脸颊,把顾晚晚的嘴唇牢牢封住。
只听见哼哼唧唧的声音。
唇齿相缠了好一会儿,陆明琛才肯放开顾晚晚。他伸手摸了摸顾晚晚的嘴角:“让你吻个够。”
好一阵沉默。
顾晚晚双颊潮红,娇艳欲滴的模样,让陆明琛几乎快要把持不住。
“小檀。”
“我最喜欢西府海棠。”
“你可知道为什么?”
陆明琛一共说了三句话,每一句话都是看着顾晚晚的眼睛说的。他凝视着顾晚晚,四目相对。
摄政王爱西府海棠,几乎是盛京城人尽皆知,但是奇怪的是,摄政王的府上,却未曾种有西府海棠。
“为何?”
顾晚晚也知晓陆明琛喜爱西府海棠,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除却知道陆明琛喜欢西府海棠,顾晚晚还知道明婉郡主的院子里全是西府海棠。
陆明琛一笑粲然:“因为小檀。”
“美人眉眼秀丽,笑颜温柔,海棠花下浅笑,如逢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