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鬼魂留在活人生存的地方，时间久了自然会变得怨气丛生——日日夜夜看着活人的生活，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死去之后的灵魂体对于自身的怨念会无限的放大，逐渐失去理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何况严海阳的变化来得这么早——他需要尽快地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我望着休息室里洁白的天花板，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不愿意帮忙的原因，承认自己看见，他们就会缠着你。
无休无止，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事情。
没想到岳悦身后居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或者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岳悦找出害她的凶手。
我隐约有些后悔。
我承认自己有些自私，在面临幕后推手的时候，居然第一反应就是退缩。
可是我真的能帮岳悦找出幕后推手的同时，还能保证自己不受任何伤害吗？我不敢保证。
时间流逝，顾厌还在外面忙碌，休息室里静悄悄的。
我心烦意乱，打开休息室的门就朝顾厌的办公室走去——索性都已经答应下来了，还不如找点线索尽快解决了这件事情为好。
我一边想着其他的事情，一边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心不在焉的情况下撞到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我没看清那人是谁，只是轻轻撞了一下，那人就倒在了我面前。
我：......
办公室的人听到声响，赶紧出来查看......
————
倒下的那人正是岳悦的哥哥岳铭。
“真是不好意思，吓坏你了吧。”岳铭看起来很虚弱，眉宇间有着挥之不散的病气，倒是很符合当下流行的病美男，“连着赶航班没休息好......”
“你的父母不关心你妹妹，你倒是很关心她。”顾厌坐在我身边，淡淡地开口。
“他们可能不会表达吧。”岳铭脸色算不上多好，“我离得这边还算近，就连夜赶回来了。”
“是吗，电话里你父母似乎对你妹妹的死没什么感觉呢。”顾厌漫不经心地笑了，“你说他们不会表达？”
“......这是我的家事，我想没有必要跟警官你汇报吧。”岳铭看起来不开心极了。
“是没有必要，”顾厌慢吞吞地开口，“只是，一切跟案情有关的事情我们都要照例询问罢了......比如，岳铭先生你的病？”
“我想我的病情跟我妹妹的离去没有关系。”岳铭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或许真的有关系呢？”顾厌挑衅地笑了，“如果你的病情需要器官移植，直接养个活人移植器官不是更好？”
“这位警官，请你出去。”岳铭几乎是一瞬间就发了火，“你知道你说话也是要负责的吗？！”
顾厌似乎对岳铭的情绪变化没什么反应，他拉着我站起来，轻飘飘地说：“那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拉着我就出去了。
————
“你是觉得岳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顾厌不是那种会随便说话的人，尤其还是这么过份的话。我猜他是发现了什么。
“我有一个猜测，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如果岳悦的存在只是身为一个存储器官的容器，似乎这些事情都有了解释了。”顾厌的猜测让人不寒而栗。
“也许没有你想的这么可怕，他们或者是单纯的重男轻女而已。”比起顾厌的猜测，还不如是重男轻女这种解释更让人来的容易接受——毕竟前者全是恶意，后者还有一点点爱意存在的可能。
“刚刚岳铭昏倒，医生应该为他做了详细的检查了。”顾厌站在原地没走，“你还好吗？都一晚上没睡了。不然先去休息一会，我去看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
送岳铭来医院之后，天色也几乎大亮了。
“还是一起去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顾厌猜测的那样。
说来也奇怪，岳悦跟严海阳此刻并不在我身边。
可能是去看严海阳的父母了吧，我猜。
“支持的住吗？”顾厌问我，他眼神透露出了不赞同，“其实你可以休息一会儿的。”
“没事，你不也是一夜没睡吗。”我还没有什么倦意，只要一直忙下去，暂时是睡不着了。
“好吧......”顾厌拗不过我，只能带着我朝给岳铭检查的医生办公室走去。
————
顾厌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让医生非常配合他。
“刚刚那位先生......”医生看着岳铭的病历报告，脸上有些不可置信，“什么病都没有啊，刚刚医生给他做了检查，没发现有什么很严重的疾病。”
“没有疾病？”我和顾厌异口同声地问道。
“对，没有。”医生很确定地说，“什么疾病都没有，至于他会突然昏倒，可能跟应激反应有关系吧......”
说到最后，就连医生也开始底气不足了起来。
顾厌紧紧地抿着唇，接过医生给的病历资料，飞快地翻阅起来。
“真的没有疾病。”顾厌就连眉头都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从这个粗略的检查来看呢，这位先生确实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当然，也不排除有小问题的可能性。”医生侃侃而谈，“最准确地还是要做个全身检查看一看的。”
“如果他有先天不足之类的话，今天做的检查能检查出来吗？”我想起岳铭的有气无力，这样的症状更像是母胎里就有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