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忽然想道什么，到底没骂出口，强忍怒火道：“那你说说你能出多少。”
游殊厚着脸皮，就当看不见他的脸色，伸出一根手指。
男人道：“一千？也行，一千就一千。”
游殊又弯下半个指节，道：“五百。”
男人的脸涨成猪肝色：“五百，你开什么玩笑，我这一百二十平米，还自带精装修，水电家具样样崭新，你就是在大学城租个20平的鸡笼也不止五百吧！”
游殊不好意思地笑笑：“实在抱歉啊，浪费您的时间了，主要是，我不是考上这附近的街道办了吗，你知道公务员都是铁饭碗的嘛，三年五年不调动的也是常事儿。我这人又不爱折腾，想说找准了地方多租几年，租金低点，房东也方便，省的租客换来换去的闹心，既然你不同意，那是我唐突了，我走了，你快回去吃饭吧，别让嫂子孩子等急了。”
说完转身要走。
男人一把拉住他：“你说你租多久？”
游殊道：“哎你甭管我租多久，我付不起你这儿的租金，租多久也和你没关系啊。”
说完半只脚已经出了房门。
男人：“你等等！”
游殊回头，一脸疑惑。
男人咬牙：“你到底租多久，要是租的长，租金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游殊想了想：“如无意外的话，先租个三年吧。”
生死簿的事情再怎么复杂，三年也尽够了，到时候何去何从再说吧。
男人脸上露出割肉般的神情，道：“那，如果你租三年的话，租就租吧。”
游殊叹了口气：“老板，你这样的表现很令人怀疑的。”
男人：“怀疑什么？”
游殊指指房子：“我看你好像生怕这房子租不出去似的，怎么，这房子里死过人啊？”
男人闻言，脸色铁青：“瞎说什么呢，年轻人不知敬畏鬼神，成天胡咧咧，有你受罪的时候，你到底租不租？”
游殊：“哦，租的。”
男人：“那就少废话，麻利儿点签合同给钱。”
游殊：“啊！这么快！”
男人：“快点还不好，我看你一身穷酸气，难道不快点搬进来，还想住垃圾堆。”
游殊被骂穷酸也不生气，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什么，我身上只有一万五，剩下三千我得明天让家里人给打过来。”
男人指点他：“这年代，哪用去银行打钱，直接微信支付不行吗？”
游殊笑得腼腆：“老板说笑了，我往家里打个电话都得我妈去村口小卖部接呢，哪有微信啊？”
男人：……
男人任命般叹了口气，把收款码点开：“转吧转吧，身上有多少转多少，麻利儿点，我实在没空跟这儿浪费时间。”
游殊于是点开自己的余额，看着7后面跟的五个零，然后跟个吝啬鬼一样转了一万五过去。
老板提示收到了钱。
在提前就打印完签好字的租房协议上写上三年，看着游殊签完字，把钥匙往锁眼里一拍，拔腿就走。
游殊在后头喊：“老板，一式两份呢，你那份不要了？”
话音刚落，电梯已经开始下行了，也不知那房东听没听见。
电梯带着房东狗撵似的走了。
空荡荡的走廊尽头不知哪扇窗没关好，弄得穿堂风一阵阵的，为七月的夜里带来丝丝凉意。
游殊拧了两下钥匙给进户门上了双保险，重新叫了个车回大学城了。
第二天，游殊一大早就到了街道办，把昨晚租房的事情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水行舟道：“卧槽，那你赚大发了啊，龙湾里那小区我知道，租金都是2千起跳的，啧啧，好在我们鬼魂不用租房子，这就省了好大一笔钱。”
游殊好奇：“你们在阴间也要攒钱？”
另一个同事探过头来：“那可不，你们活人衣食住行要花钱，我们鬼也是一样的嘛，不过花的不是阳间的货币而已。”
游殊感兴趣了：“你们花的是不是那什么，逢年过节烧的那种金箔还是印子钱，动不动上亿面值那种？那你们阴间通货膨胀得多严重啊。”
那同事道：“嗨，那是你们活人烧来给自己安慰的，跟我们阴间的货币不是一回事儿。”
游殊：“愿闻其详。”
同事干脆把上半身完全转过来，准备给游殊仔细说说。
游殊虽然觉得他上半身转180度下半身保持不变的样子有点辣眼睛，不过为了了解这阴间的货币规则，还是不得不忍着，伸长了耳朵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