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辘轳确定他没有弄出丝毫声响。
“贪婪的味道。”阿善淡然地坐起身,甚至还有余韵打开床头灯。
暖橙色的灯光下,辘轳眼瞳中的“下贰”更加清晰了。
似是而非的话让门外的童磨挑起眉梢,索性调整了一下姿势,斜倚在墙边正大光明地偷听——她现在肯定知道他在外面。
房间里的少女口吻仍然带着几丝笑意:“那么……你现在是要吃了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辘轳总感觉有几分怪异,以至于站在窗台边一时没有动弹。
见他没有回应,被朦胧灯光晕染的少女又用闲聊的语气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叫绘里的女孩?”
绘里?谁?
辘轳和童磨不约而同地想到。
“鬼杀队虫柱的继子,你当时没能杀死她,她后来回到了总部,重伤而死。”阿善笑着提醒,“相貌清秀,黑发及肩,头上戴着漂亮的蝴蝶发卡。”
这回辘轳有印象了,当时若不是快要日出,那女孩还没办法从他手上逃走。
“你是鬼杀队的人?”
随即,辘轳又否认了这个猜测——这个房间里没有日轮刀,更何况少女弱不禁风,手掌也没有薄茧。
“不,我只是认识他们而已,”阿善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看来要对忍说声抱歉了,毕竟……忍可是立誓会亲手杀死下弦之贰的。
少女诡异的淡定让辘轳愈发觉得诡异,仿佛她能轻易碾死自己,这太可笑了,她不过是普通的人类,和他吃过的那些人一样。
虽然这么想,但辘轳还是没能让自己有所动作。
足以吵醒阿善的贪婪似乎被理智冲淡了一些,她眨了下眼,疑惑地问到:“你是想就这么离开吗?为什么?难道稀血对你来说无关紧要?”
那怎么可能。辘轳想。吃掉一个稀血等同于吃下一百个普通人,只有变得更强,才能有幸得到那位大人赐予血液。
贪婪之味变得浓郁,阿善火上浇油似的朝他伸出手,珍珠白色的袖口处露出一截手腕,青色的血管蜿蜒而上,辘轳咽了咽喉咙。
那双金色的桃花眼仿佛看穿了下弦之贰此时渴望:“如果你害怕有陷阱,也可以现在离开。”
童磨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被力量蒙蔽双眼的鬼怎么可能放弃唾手可得利益?哪怕知道有不对劲的地方,只要不是死到临头,就会奋力一搏。
更重要的是……对下弦鬼来说,有威胁的只有柱而已。
果然,片刻之后,童磨闻到了极为熟悉的,比罂-粟还要诱人的血腥味。
“你应该在看吧,无惨,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少女温和的嗓音给辘轳带来毛骨悚然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