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济心底暗暗称奇:这猫儿竟如此通人性么?
一边的文谦看着薄光济怀里的猫儿,微微皱起了眉,若有所思。
常太医进去诊脉,很快就出来了,写了药方吩咐宫人去熬,才对文谦和薄光济道:“二位不必担心,殿下这是陈年旧疾,还是当初中毒落水留下的病根,殿下每隔几日都要用药浴温养,许是进宫前一日不曾泡药浴,加之宫宴之上饮了酒,这才催发了旧疾,以致于阴阳失调,气血虚衰,往来寒热,气血攻心,至于昏睡难醒。下官方才开了方子调理,殿下饮下之后便能很快醒来,只是往后切记注意调养。”
文谦忙道:“多谢太医。”
常太医叹道:“方才陛下也催得紧,下官还要去御书房向陛下复命,便先告辞了。”
说完,常太医便转身而去,文谦也连忙去吩咐宫人了。薄济光叹了口气,放下了怀里的阿秋。
阿秋却十分着急,方才那个大夫说的什么,她根本就没听懂,什么气血虚衰?那到底是好还不好?会不会伤性命?
薄光济正要出去,谁知裤脚一紧,阿秋竟咬住了他的衣裳,不让他走,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薄光济最受不得这等小家伙这样望着自己,便蹲下来,摸了摸阿秋的头,笑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走?”
阿秋看了看容霁的方向,不住地拱薄光济的手心。
薄光济了然,哑然失笑,“殿下没事,稍后便能醒了,殿下的病是很久以前就有了的,这一回也没什么大碍,你也不必担心。”
阿秋这才放心了。
老大这一病,彻底让她慌了。若是他没有封锁她的法力,她便能用法术为他疗伤,最不济也是去找全真道人想办法。可他如今昏睡,她什么都做不了,万一有人伤害老大的话,她也只能这样看着。
阿秋担心极了,便趴在容霁的枕头边,将脑袋埋在少年的颈窝里,静静地陪着他。
时不时抬头舔一下少年的侧脸,仔细听着他的呼吸,才能略感心安。
薄光济看在眼里,忍不住就有点羡慕——表弟非但得了昨日那小美人,这猫儿也极为懂事,这是什么福气。
他决定了,回府就也弄一只猫儿来养养。
容霁喝了药,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并非围在一边的宫人,而是阿秋毛茸茸的脸。
阿秋瞧见他醒了,低头蹭了蹭少年苍白的脸颊。
少年忍不住笑了,嗓子有些哑,“阿秋,你吓坏罢?”
阿秋:你还知道我吓坏了哦。
容霁抬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耳朵,抬眼,漆黑的眸子与薄光济隔空相撞。
其实他早就知道,今日凶多吉少。
不过这也在他的算计之中,入宫一趟便得大病,也只有如此,才能让皇帝想起对他的歉疚,这才是昨日攻讦二皇子一党的最后一步。
除此之外……他也准备好了从此长留宫中,母亲和父皇的意思也是如此。
但他从昨夜开始,忽然又有些不想了。
也唯有再次大病,才能再次顺理成章地出宫修养。
太子大病,需要静养,后来皇后和皇帝也相继来探望了,甚至还有其他的皇子们,但二皇子一直没有出现。殿中人来人往,将容霁围了个密不透风,压根没有阿秋的一席之地。
阿秋只好缩在殿外的小角落里,十分沮丧地舔毛。
“殿下这病,其实楚王殿下有好得更快的药材,只是毕竟……兄弟二人不和,昨夜楚王被陛下训斥,今日也不会来了。”
一道声音忽然传入阿秋的耳中,阿秋舔毛的动作一顿,连忙跳了起来,悄悄偷听。那声音很快就换了个话题,阿秋悄悄靠近,才发现原来是一直跟在老大身后的文谦。
是老大的人。
那应该说得是真的罢?
阿秋暗暗打起了小算盘,楚王有药材,昨日楚王刚刚许诺会帮她,虽然他不肯帮老大,可若是她亲自去找他呢?
阿秋等到晚上,众人散去,才得以跳上床靠近容霁。少年长发披在肩头,衬得黑眸如墨,皮肤冰凉似雪,如此一看,颇有三分前世的样子。阿秋盘成一团缩在他身边,悄悄和他说话:“老大,他们都走了,你早些休息罢。”
容霁慢条斯理地捋着她下巴上的毛,淡淡道:“你陪孤一起睡吗?”
她说:“我陪,我现在就把姿势摆好,待会儿变成人也不会被发现……对啦,老大,你怎么向人解释我白天不见的事?”
毕竟她一个大活人,一夜之间突然就不见了,肯定会很奇怪。
容霁冷淡道:“这里都是孤的亲信,孤无须解释,也无人敢怀疑。”
行吧,你厉害。
阿秋爬起来咬容霁的衣裳,非要他躺下来休息,容霁坐久了也累,头一次如此顺着她的意思,慢慢躺了下来。阿秋来回忙活着给少年掖好被角,又趴在少年颈边,小声对他说:“晚安。”
容霁说:“晚安。”末了,忽然心血来潮,学着她的叫声说:“喵。”
阿秋:“喵。”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我老是晚点,捂脸。
凌晨12点还有一章,别忘啦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