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起身,快步走到容炤跟前,抬手贴在容炤后心,无声地替他疗伤。
容炤仰头看着父亲,“爹爹,是一个叫上清的人伤的我。”
容霁遽然眯眼,“谁?”
“上清帝君,是你的哥哥。”阿秋出声解释,想起之前的场景,她至今都有些后怕,“他本在与我说话,许是炤儿听到了声音,以为我有威胁,所以才突然出来袭击,可那个人……炤儿根本不是对手。”
阿秋特别害怕,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她紧紧攥住容霁的衣袖。
倘若他当时就对她和炤儿动手,他们根本不会有丝毫还手的余力。
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当年既然封印了容霁,那如今卷土重来,是不是又要对付他们?
阿秋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道:“他会不会去为难淮儿他们……”
极有可能。
容霁蓦地起身,身子化成了一道淡淡的虚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其他四只一脸懵逼地蹲在御书房里,一家七口面面相觑。
容华:“我刚刚正在采灵草呢,发生了什么……”
容启:“??我还没和狐妖姐姐聊完。”
容淮:“是爹爹吗?”
容铃却叫了一声,指着容炤道:“五弟,你受伤了!谁能伤了你呀!”
容炤蜷缩在阿秋怀里,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阿秋摸着儿子的耳朵,淡淡道:“你们爹爹把你们捉来,是想问你们一件事。”
阿秋将自己遭遇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几个孩子面面相觑,都有些吃惊。
容淮沉吟道:“孩儿之前也注意到一个人,看不出他的修为,但有些像娘亲说的那些人,只是不曾上前与他说话,那个人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容启和容铃倒是没怎么注意过周围,容华却点头道:“女儿也见过他!只是他不曾为难我,只是与我说了一会儿话,问我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妖王的孩子。”
阿秋心底一沉。
她还是想不通,上清到底要做什么?他若要对付老大,直接做便是,又何必如此?
难道孩子们身上有什么东西?还是他筹备着什么阴谋?
容霁抬手按了按眉心,低声叮嘱道:“此人目的不明,但是我的仇敌,将来免不了你死我活,我不会放过他,所以你们既然在外,定要注意安全,远离此人。”
他给他们一人一个法器,倘若有谁出了事,容霁必能第一个感应出蹊跷。
他会杀了他。
容霁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孩子们散去,阿秋坐在椅子上,还在心不在焉地抚摸着炤儿的头,心底却想着那个上清。
此人不死,她如鲠在喉。
容霁走了过来,将最后一件防身法器放到阿秋怀里,从她身后揽着她,贴着她的耳畔道:“你还在担心?”
阿秋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当年的洞窟已毁,他亲口对我提了,想必也是去那个地方看过,既然如此,他是不是想要再次封印你?如果他要封印你,如今为何还不行动?我想不明白。”
话音一落,却迟迟听不到身后之人开口说话,阿秋微微偏头,却瞧见容霁似笑非笑的眼神。
阿秋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我有什么不对劲的么?”
怎么看着她干嘛?
容霁“噗”地笑出声来,“你这傻猫,何必想这么多为难自己。”
阿秋:???
她生气了,“我还不是在关心你!!!”
靠,她想这么多为了谁?要不是跟了他,她至于这样担惊受怕吗?
容霁笑够了,抬手拍了拍阿秋的脑袋顶,笑道:“他若敢动你,我即便是同归于尽,也会杀了他。”
阿秋微微一震。
他眼底带笑,语气轻松,她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这不是玩笑。
他对上清,有恨之入骨的杀意。
数万年的封印,任谁都会恨。
阿秋抬手摸了摸容霁的脸颊,在他颈边蹭了蹭,像是在撒娇。
她扯着他的衣领子,“我不管你要不要杀他,你不要出事。”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出事,我也不活啦。”
“啧。”容霁眯眼,指腹轻轻抚摸着阿秋的唇,低声道:“你忘了洞房那日,我做了什么?”
他让她喝了他的血。
同生共死,不必再担心谁被丢下。
阿秋扬唇笑了起来。
她在御书房逗留片刻,又在容霁腿上好一顿儿撒娇,才牵着容炤的手,转身走出御书房。
容炤握紧母亲的手,等到渐行渐远,才忽然唤道:“娘亲。”
“嗯?”
“娘亲之前思考的样子,有点儿不像娘亲了。”容炤仰头看着她。
感觉很严肃,很认真,像爹爹。
年纪还小的容炤不懂,为什么向来在爹爹跟前可爱又娇憨的娘亲,忽然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她是一个母亲,也是一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