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丢了一地不说,皇帝气得就差吹胡子瞪眼睛了。
“偌大个国库,这些年来没什么征战,也没什么天灾,每年那么多的税银拉进去,如今要打仗了,你户部尚书却告诉朕,没钱。
朕倒是想要问问,这些银子,是被朕花了?还是被你们在座的众人给花了?”文献帝冷冷的说道。
“皇上恕罪,臣等不敢。”噗通几声,御书房内跪了一地。
“你们不敢,谁敢,啊?”文献帝又砸了一个砚台。
户部尚书摸了摸额头上的汗,闭了闭眼睛,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抖着声音,说道:
“回禀皇上,臣等有罪。这些概因为前年平阳侯老侯爷去世,平阳侯府却拿不出办丧事的银钱。
平阳侯世子上报了此事之后,陛下道,国库既有余银,何不出借,自此,侯府、世家、官员、但凡有急需的。
皆朝户部伸手,臣等,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啊。”
此话一出,文献帝愣住了片刻,倒也想起这件事情来了。他也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来着,却没有想到事件会发展成今天这样子。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不能全然怪他们,文献帝的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既然出借,那是否归还?”文献帝问道。
户部尚书又抹了一把额头,说道:“未曾。”
“至今都未曾归还吗?”文献帝感觉自己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的上来了。
“其他的呢,也都没人归还么?”他咬牙问道。
户部尚书的头越发的低了。
“好,好,实在是好极了,你们可真能做啊,拿着国库的银钱,心安理得的过着舒心的日子,却想要让朕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么?”他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下面跪着的众人头又低了几寸。
一时间,御书房里面只听到文献帝靴子与地板的摩擦声,还有愤怒的喘息声。
过了少许,才听到文献帝咬牙切齿的声音。
“三天时间,朕给你们户部三天的时间,朕要看到每一笔被借出银钱的明细,一分钱都不能少。
少一分钱,就由你们户部自己出。对了,劳烦各位爱卿告诉这些人,一个月后,朕要看到这些被借出的银子原封不动的呆在国库里面。
如若不然,就让他们自己将自己将官印送换吏部。”
“遵旨。”户部尚书与众位大臣道。
文献帝走后,御书房众人瘫坐在地上,屋外的内侍们眼观鼻鼻观心的进去将他们各自搀扶起来。
众人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面色苍白的自己。
无他,这屋子里面的人,谁没有伸手借过钱,多的几十万,少了几千两,三年下来,零零总总可不是小数目。
一个月的时间要凑齐这些银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告辞了众位同僚,苏平山这才颤抖着腿爬上了马车,朝家里走去。
一路上,他心中都在琢磨着,怎么将自家借的这一笔银子给拿出来。
苏家,算的上是书香门第之家,从苏平山父亲那一辈开始,便一直在京城做官。
虽然官位不高,但是养活一大家子,倒也绰绰有余。
到了苏平山这一辈,也就兄弟两个,二人皆在京城为官。他在户部任侍郎,弟弟苏平启则在礼部做了个知事。
苏家大老爷苏平山,娶妻罗氏,如今育有一女二子皆为嫡妻所出,妾室无所出。
苏家二老爷苏平启,娶妻杨氏,如今育有二女二子皆为嫡妻所出,妾室无所出。
因着苏家老太太如今还健在人世,因此大房二房还没有分家,皆围着老太太住在京城烟柳胡同的苏家老宅。
苏家的几个孩子如今都在顾家的私塾中上学,早上一大早去顾家读书。
女子只需早上进学,下午便可以自由活动,男子则不然,需要上一整天的课业。
苏家老太太这厢刚起来,方妈妈就笑着掀了帘子进来说道:“老太太,大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都来了,在外厅等着老太太起床呢。”
苏老太太眼眉含笑,问道:“怎的一起过来了?”
方妈妈一边拿过外衫给老太太穿上,一边说道:“估摸着怕是知道了老太太要给她们做新衣衫,赶着来谢老太太的赏呢。”
苏老太太便笑道:“我这几个孙女啊,个顶个漂亮,不得将她们打扮的亮眼了,去去去,把前几天顾家老姐姐拿过来的那几株掐丝珠花找出来,正好给那么带回去。”
方妈妈连忙去开柜子,又说道:“要我说啊,这上京城着实难找到向老太太您这么疼孙女的祖母了。
这有了什么好的东西,都不忘了给这些小姐们备一份,难怪府上的小姐都喜欢到老太太这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