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文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气到内伤。
我请你来,是让你帮博闻治病。
你只能替我治病、却治不了博闻的病,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想到费了很大力气才请到老中医,沈梓文干脆将林雨霖、沈峻岩也叫了过来,请老中医为三人把脉、看病。
老中医为林雨霖和沈家父子俩开了不少药方,又教导他们养生调理之道。
沈梓文全部细致地记下,恭恭敬敬地将老中医送走了。
沈梓文的想法是,博闻这一觉不知要睡多少年,如果我的身体垮了,林家就完了。
为了撑到林博闻苏醒的那一天,沈梓文逼迫着自己喝中药,逼迫着自己调理身体。
沈峻岩起先不肯喝那又黑又苦的汤药,他认为自己比牛都壮实、哪需要喝什么药。
沈梓文的一句“你要对博闻负责”,让一向倔强的沈峻岩立即乖乖端起了药碗。
博闻,你知道这破药有多苦吗?
我为了你心甘情愿地被那个白胡子老头陷害,你可要快点醒过来啊!
每喝一碗汤药,沈峻岩都要在心里这么念叨一会儿,那表情委屈得跟三岁孩子似的。
林雨霖则乖乖喝药,不需要任何人劝导或者强制。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一向比普通人认识得深刻。
从小到大一直被羸弱的身体所累,林雨霖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健康。
沈梓文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打开昏暗的壁灯,悄声走到林博闻的床前。
看到紧密地依偎在一起睡觉的林博闻父子俩,沈梓文的心中渐渐升腾起某种不知名的情愫。
酸酸的,涩涩的,还带着那么点儿苦。
“博闻……”
沈梓文侧坐在床垫上,轻柔地抚摸着林博闻那在灯光下泛着蜜一般色泽的瘦削脸颊。
“我睡不着……”
“要不……我们一起泡澡吧。”
沈梓文往浴缸里放了名贵的中草药,调试好水温,又将木质折叠躺椅搬进了浴室。
平时,沈梓文都是将自己与林博闻脱光后再进浴室。
今天,因为林雨霖睡在床上,沈梓文只能将脱衣服的程序移至浴室里。
沈梓文将沉睡中的林博闻抱到了折叠躺椅上躺好。
他快速脱光身上的衣物,转而帮林博闻脱衣服。
沈梓文麻利地脱掉了林博闻的睡衣、睡裤。
当沈梓文以双手抓着林博闻的三角内裤裤腰、打算帮其褪下时,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梓文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看向林博闻的脸,视线正撞上一双带着睡意的漆黑眼眸。
“博……闻……”
沈梓文难以置信地盯着林博闻那幽深的眼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顾彬霆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奇怪地打量着一脸震惊的沈梓文。
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林家的管家。
他为什么要脱我的内裤?
他为什么冲着我叫“博闻”?
博闻?
顾彬霆陡然瞪大双眼,立时如弹簧一般从折叠躺椅上弹跳起来。
顾彬霆飞扑向占了半边墙的防雾落地镜,难以置信地揪着自己的脸。
确切地说,应该是揪着林博闻的脸。
我有肉身了?
我竟然占用了爸爸的肉身?
Oh,MyGod!
沈梓文呆呆地望着一醒过来便生龙活虎的林博闻,脑中闪过一丝疑惑。
博闻沉睡了近两个月,身体怎么会这么灵活?
难道……这是天天泡药澡、做按摩的功效?
不管了,只要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啊……
想到这两个月来的悲伤、焦虑、忙乱、紧张、失落……
沈梓文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无可名状的委屈,泪水也逐渐淹没了眼眶。
“博……闻……”
沈梓文带着哭腔,颤颤巍巍地走向背对着自己的林博闻。
顾彬霆在防雾落地镜中注意到这个走向自己的林家管家正赤luo着身体。
他惊得一跳三丈远,飞速闪到浴室门口,如泥鳅一般滑出了热气氤氲的浴室。
曾经,顾彬霆胸怀坦荡,从不在乎看到男人的裸体,也不在乎在男人面前luo露自己的身体。
后来,顾彬霆在Gay吧被人下药陷害、差点失身之后,他对Gay深恶痛绝,坚决不在Gay面前luo露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