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蝴蝶从空中坠落,污浊的泥水拥抱着它,撕扯着它,看着它无力的挣扎,在它美丽的翅膀上留下一个个无法消除的裂缝。
美丽与污秽交融着。
翅尖似乎还在颤动,却不是在哀求着人解救它,而是——
一起共沉沦吧。
席文定的身体被人猛地掀翻,重重的扔在地上。
“啊啊啊!二少不可以!席少您没事吧!”管家惊叫道。
席文定顿了好几秒,像是老旧的电脑启动一般,缓缓坐起。
疼痛让他勉强恢复几分清明,身体却依旧灼热,半上不下的感觉比架在火上炙烤还要让人暴躁。
席文定低吼道:
“滚出去!”
沙哑的声音带着让人心惊的欲.色。
他穿着的衬衫扣子全被暴力的扯落,大敞着上身,身上全是细密的汗水。
“席少……”管家察觉到席文定明显不正常得状态,欲上前去。
“我说的听不见吗?滚!”
床头的玻璃杯被随手掷出,玻璃炸裂的声音吓了管家一跳。
他不敢再说话,连忙退出房间。碍于先前的一脚,他甚至没敢在出去前拽上席温良。
席温良的目光定定的投在床上,身体里的血液蛮横的冲撞着。
床上的少年两只手拽住被子,不安又惶恐的蜷缩成一团。时常带笑的脸上笑容不见,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青紫一片。
他的嘴角的伤口缓缓渗着血,与其说是血,更像是一团未化开的口胭。
他看起来吓坏了,没有看地上的席文定,也没有看身前的席温良,只一个劲的望着房门,眼睛含泪。
呜呜,怎么就忘了关门。
郎西痛心疾首,要是刚刚记得关门,说不定还能再快乐一会儿。
不,不对,这不是西西的错。
明明就是大席的错,谁让他刚刚废话那么多!!平白浪费那么多快乐的时间!!!
席温良向着郎西走去。
急急的风声从脑后袭来,席温良偏过头,一个台灯贴着他的耳朵飞去。
他转过身,全然看不出刚刚一脚踹开门,一脚踹翻管家的凶残样:
“哥,你精神可真好啊。”打量的目光自某个部位略过。
一语双关。
接着,他又假模假样的担忧着:
“把他吓坏了可怎么办?”
床上的少年抱着被子的手又是一紧,回想起了什么,泪珠惶惶滚落。
他的泪珠不是浇灭火焰的水,而是催涨烈焰的油。
席文定勉强克制住体内药物的影响,站起身,眯起了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明白了一点:
“是你干的?”
席温良没有承认,却也没有装傻。他伸手欲拂去郎西脸上的泪珠,郎西颤抖着向后一缩。
连停顿也没有,席温良继续向前,直到抹去他脸上的泪珠。
“闭上眼睛,我带你走,好不好。”
掌心滚烫,带着隐晦的情动。
就好像他们还身在下午的鬼屋中,只要少年闭上眼睛,一切的不安与恐惧都由席温良来承载。
郎西的身上,聚集了两道灼热的视线。
这时候要是答应了席温良,大席和小席十有八.九要打起架来。
啊,真是好害怕啊。
郎西登时愉悦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