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少白瞄了那人参一眼,只有一小截,却是十分珍贵的千年人参,别说富贵人家,宫里面怕不见得有多少。
还不等毕少白胡思乱想,余大夫已经看来过来:“现在,可以让我帮你看看后背的伤了吧?”
毕少白微微一惊,他以为余大夫没有看到,没想到他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等他脱下上衣,后背的伤口早已经不成样子,杜路行见了直皱眉头,余大夫却已经开始动手处理了。
屋内的烛火飘忽不定,宋琛心里也是没由来的紧张,他负手而立,站在书案前,不一会儿夜阑回来了。
“如何?”
“禀王爷,我等到的时候,颜姑娘所乘的船已经靠岸,不过船已经由内部燃起,也不见皇后的人。”
宋琛紧紧皱着眉头:“这么说,他们很可能跳船了,皇后的人正在追杀他们。”
“夜阑也是这样想的,皇后的人应该会沿河岸搜索,颜大人和毕国公也派了人在搜。”
宋琛听了摇了摇头:“两位大人派出来的人不过是些家丁护院,根本就没有什么进度可言。”
“那王爷的意思是?”
“我们也搜。”夜阑听了宋琛的话很不可思议,这两年多来王爷一直忍辱负重,眼看宋瑛马上就要作茧自缚,为何这时候沉不住气了?
宋琛像是懂了他的心思一般:“宋瑛作茧,未必是自缚,皇后现在怕是想在事发之前让宋瑛即位。我是时候也该病好了。”
孙氏揪着帕子,脸上满是泪水,却做着一副勉强冷静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颜大人一脸懊悔:“都是我的过错,我就该知道的,她是在警告我呀,是我对不起你们。”
“她和右将军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被你知道,就是想要拉你下水!”孙氏看着这个与自己共度了二十年的人,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你早该说出来的,怀玉懵懵懂懂对她毫无防备,今天的事情必然有她的谋划在!你怎么这样糊涂!”
“是我不好,我想着她毕竟是我姐姐,我哪能丢她一个在京城孤苦无依的,本想着等瑛儿即位我就带你们娘俩走的......”颜大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没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心软,会让女儿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孙氏发了狠:“我的怀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拼死剐了她!”
颜大人看她这样,心里只能懊悔自己的懦弱,自己的优柔寡断。当年齐王出事之后他就想离京,被颜皇后梨花带雨地劝下了,想着在等两年,等瑛儿稳定下来.....
可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宋瑛的地位稳固,而是送到他这里来的弹劾宋瑛在南方治水不利结党谋私的书信。
他才刚刚收到,刚准备着手拟草汇合成一份,就得到了颜怀玉游湖失踪的消息。他早该知道的,当初御史台皇后的眼线还是他帮着安置的。
那份草书,还在他的胸口位置发着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灼烧起来。他看着泪眼婆娑的妻子,心里不断自责着。
他其实也清楚,皇后只是想教训他一下,定然是不会直接要了怀玉的命,可他越是清楚,心里越是恐慌。
就在这时候,夫妻两人私密的空间被急促地敲门声打破,孙氏立刻抹了抹眼泪,颜大人问:“是谁?”
门外的少女声音脆生生的:“奴婢绿萼。”
孙氏一听便知道,这是女儿身边的大丫鬟,与紫苑一样都是贴身侍候颜怀玉的。颜大人便问:“是什么事?”说着,站起来打开了门。
绿萼撑着伞,小心翼翼地护着一封信,她见是颜大人,便将信递了过去:“这是小姐前些天留下的,说是要是哪天出了什么变故,叫老爷派人出去寻了,便将这信给老爷,让老爷带着信去找齐王.......殿下。”
找齐王?
颜大人接过信,信已经被封好了,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宋琛亲启。
“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绿萼摇摇头:“奴婢不清楚,但是小姐说您要是问起,就说:春风又绿江南岸。”
颜大人瞪大了眼睛,手中的信仿佛有千斤重。孙氏看他呆住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听到孙氏的话,颜大人仿佛坚定了什么:“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