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森林,一匹快马飞驰而过,枯叶泥土四溅,飞禽走兽惊慌逃窜。
信使神色凝重,额头的汗珠滚落眼前,隐匿于参天大树的几道黑影纵身跃下,腰间佩刀映着月色闪过银光,二人拔出长刀削断跑马前蹄,信使大惊勒紧缰绳,“吁——”
跑马发出嘶吼旋即瘫倒,信使向前跌下摔在草地上滚了几圈,前后左右站满穿着草鞋的黑衣人,他单手扶膝,扬声喝道:“我奉四皇子之命回宫送信,你们是何人胆敢阻拦!”
暗卫抄起长刀,旋即抹断他的脖子。
信使瞪大双眼,脖颈喷出血柱,身体僵硬地倒下去。
翌日,青瑛伺候大太监梳洗,她低垂着头动作轻柔地整理温馫的衣襟,小公公端着铜盆候在旁边,青瑛撩起袖口拧出面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大太监犹如画中仙般的面容。
外厅,吴王坐在圆桌前用着早膳,侍女呈上一碗清粥摆在空位前。
大太监撩起外袍入座,穿着一双草鞋的黑衣人迈进门槛走到温馫身旁低声耳语。
温馫了然,抬起两根手指吩咐他们通通下去。
黑衣人与内侍恭敬地离开。
吴王一双鹰眸藏锋敛锐凝着大太监。
温馫端起清粥,认真地吹散热气,“四皇子的病情我会如实向皇上禀明,有病就帮他治病。”
吴王夹了两根小菜放入温馫面前的碟子,“你是如何打算的?”
温馫垂眸,“虞城身后的势力不过是户部工部的严裘一党,就算让他们知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先降服势单力薄的,再攻克铁肩膀硬有靠山的,留下像虞晓这样舞文弄墨而不得志的辞赋之人,自会顺势而为。”
温馫挑起狭长的眼尾,眸底闪过一丝轻蔑。
吴王嗤笑,“世人都道挨金似金,挨玉似玉,可虞离在你身边这么久,他还是单纯的像个傻子。”
“不过也好,他什么都不懂,最好。”
温馫平静地逼视着吴王,冷冷地开口:“虞离从不在其中。”
吴王端着茶杯清口,“温馫,你怎会不知道只有他才是最难驯服的那个。”
温馫冷凝着脸色一言不发。
吴王又道:“他日若是虞离知晓你这些手段,他可还愿意追着你这美人吗?”
温馫复杂的眸子里蕴着一丝阴狠,“由不得他做主。”
狩猎场,众皇子练习骑马射箭之术,八皇子虞佑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黑眸坚定忠诚,身起高头大马舒展手臂拉满弓弦,再放手射中靶心,动作一气呵成。
“好!”
“八皇子英勇!”
陪练纷纷喝彩。
虞佑跳下马,将长弓扔给跟在身旁的小公公朝休息的凉亭走过去。
虞岐穿着一身轻铠甲对七皇子虞晓说:“八皇兄果然厉害,本王想跟他比试比试。”
虞晓对舞刀弄枪的事不感兴趣,“论武艺咱们兄弟几个没人是八弟的对手。”
虞歧转身再瞧向太子爷,“七哥说得对,我更想去教训他。”
虞离坐在场边的凉亭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颗葡萄赏给守在身旁伺候的侍女。
话毕,虞歧朝太子爷走过去,虞晓无奈地摇头,“哎,都是记吃不记打的脾气。”
凉亭,虞离往嘴里塞了颗葡萄,“温馫怎么还不来,父皇命他监督本王的学业,他就是这么偷懒的?”
忽得听闻一声蛐蛐叫,虞离惊喜地往着声源探头,“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怎么会有蛐蛐?”
小公公苏尤跪下扒着砖缝翻找,“许是哪位大人在暖房饲养的跑出来了。”
虞离兴奋道:“快找!本王的大将军没留住,这只可不能再跑了!”
苏尤耳朵贴在地面寻着声音,一寸寸地摸索,眼前一亮指着砖缝压低声音道:“爷,在这里。”
虞离不顾身份地趴过去,一双星眸专注地盯着爬在泥土上的蛐蛐,伸出双手眼瞅着扣住这只半死不活的小玩意,一双靴子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啪——蛐蛐微弱的叫声戛然而止。
虞岐俯下身,“我的好哥哥,见着弟弟行这么大的礼,本王受宠若惊啊!”
唯一的稀罕物被虞歧一脚断送了性命。
“啊啊!”虞离气得大叫,手指扣入地里的泥土,锐捷地起身挥着拳头朝虞歧的脸上砸过去,“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早就想打你了!”
“上次你趁本王被陷害逼我将温馫让给你,本王没找你算账,你还敢来招惹我!”
“你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败类,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