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加礼停下?了脚步,侧过头,静默地望着她。
那双黑色的眼像是会说话,真挚恳切地凝望着她。
周围似乎安静下?来,不远处课后的喧闹也仿若飘去很远的地方。
风轻轻的,几缕漆黑的发丝被吹动着。
向茄也跟随着他慢下了脚步,对视间,心慢慢趋于平静。
她忘记了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相互对视超过三秒,会发生化学反应。
没有尝试过之?前觉得那是夸张。
直到这一刻。
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骆加礼那双沉静的眸光中,一切都静止下来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秒。
……
不知道骆加礼是什么感受,总之向茄心口跳的很快。
很快。
非常快。
是心动的信号。
也是沦陷的信号。
危险。
她迅速地收神,掩饰性地撇开视线,伸手撩了撩被风拂乱的头发,大脑飞速运转着,却抓不到一点头绪。
向茄有些丧气,暗骂自己没用。
也很怕被骆加礼看出她脸上流露出来的窘态,向茄撇下?他,低头快走了几步,一面将手贴了贴脸颊,驱散温度。
见状,骆加礼跟上她,“心情?不好?”
我哪里心情?不好?
向茄刚想辩驳,可仔细回味了一下?,心情?确实不怎么好,就是突然之间生出了烦躁感。
也说不出来到底什么原因。
但又好像和他相关。
向茄不是很想说话。
骆加礼看了看她,“不想夸我啊?”
“嗯。”
“这么冷淡?”骆加礼笑了笑,爽快道,“也行。”
向茄有些意外地侧了侧头看他。
他依然笑着,侧眼接住她的视线,话锋陡然一转,只说了“不过”两字却停下?了。
吊足人胃口。
向茄果然上套,见他不说,顺嘴问:“不过什么?”
骆加礼:“留着等你心情?好多了再夸。”
向茄沉默。她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她在这里生着闷气,哪怕与他有关,骆加礼也是毫不知情的,她自己也知道无理取闹了,可却怎么也忍不住。
面对她这样无缘无故的不开心,没给他好脸色,他还能这样包容。
就好像,在他这里,她能够随意撒欢,给了她任性的权利。
也有了充足的安全感和自由。
这也是她喜欢和骆加礼相处的原因。
到了校门口,没见到柳丁楠,打?来电话说因为大排档生意很好,先去占座了,让向茄直接去吃饭的地点找他。
大排档就在学校对面的街上,穿过马路不到几分钟就到了。
柳丁楠正坐在桌边低头玩着手机,抬头看见向茄走过来,刚要站起身,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动作僵了僵。
向茄笑着说:“我带了个朋友。”
柳丁楠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又朝骆加礼看了看,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随即就坐下?了。
见他神色不悦,向茄到口想介绍一下?骆加礼的话咽了回去。
骆加礼没拘着,大方地在旁边落座,只不过正好隔开了一个位置。
气氛有些尴尬,连向茄也感觉到了。
她看了眼柳丁楠,心知他在生气。因为之前也没同他交代要多带一个人过来。
于是她在两人中间坐下?,正想着怎么破除这层僵硬的气氛,柳丁楠朝这边扫过来,他先是看了看骆加礼,又瞥了眼向茄,“我只请你一个,他自己付。”
骆加礼好说话的很,“行。”
没把柳丁楠气死,抓起桌上的杯子仰头猛灌了一口水,喝太急,呛到了,扶着桌子?咳的半死。
见状,向茄刚要伸手去帮忙,骆加礼手臂已经伸了过来,隔着向茄,不轻不重地拍着柳丁楠的背,听着语气还挺关心的,“水要慢慢喝,没人跟你抢,你看,这不呛到了,难受的是你自己。”
向茄看了看他的动作,心想,骆加礼可真是性格好,竟然以德报怨。
柳丁楠将他手一推,一边咳嗽一边不耐烦道:“不要你假好心,呛死也不管你的事?!”
刚说完,脑袋上挨了向茄一记打,“别人好心关心你,你这什么态度啊。”
柳丁楠有苦说不出,“他好心?他恨不得我被水呛死!”
这人在说什么话?向茄无语,又觉得有点丢脸,“他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是不是被害妄想症啊,全天下?的人都要加害于你?”
柳丁楠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很少见的激动道:“我被害妄想症?”
“那你不是被害妄想症是什么,人之前都没见过你,你就这种?态度对人家,又不欠着你。”
向茄想不出来为什么柳丁楠这么反常,如果说因为她带了朋友来蹭饭没提前告诉他会有点不舒服那是很正常的,但是没必要对着她朋友给脸色吧,两边都是她朋友,最后左右为难的还不都是她的锅?
唯一的可能就是——
向茄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因为没有人家长得帅起自卑心了吧?”
这话刚说完,骆加礼轻轻笑了声。
柳丁楠脸色没绷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骆加礼,一脸无语非常明显,半晌,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不可能。”
“我还能没他帅?”
而相比他的激动,骆加礼显得淡定多了。
这更加笃定了向茄内心对此的看法,慢悠悠的说道:“正常来说,长得帅的人在听到别人说他不帅的时候,是不会那么激动的,但只有自己不帅想要别人证明他帅的人,才会这么不淡定吧。”
骆加礼拍了拍手,“逻辑一百分。”
柳丁楠脸色分外难看,盯着向茄,“你还是不是我朋友了,你这样我真的很受伤。”
“当然是朋友啊,”向茄点了点头,直言,“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互损的吗,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矫情。”
向茄说的确实是。柳丁楠也不知道为啥变得这么矫情,可能是因为看见了她身边有异性朋友出现,产生了危机感。
其实这种?危机感打?从向茄到新泽的新家开始,就一直存在于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