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讲完了讲完了。枪呢，我们同意给你，不过直接给你我们可不放心，谁知道你会不会使枪呢？万一眼睛看不清，一开枪打偏了，这损失谁付得起啊。”她说着，还用肩膀顶了顶胡诵成。
她的语气，和表达出来的态度都非常让人一言难尽。任江隅脾气再好，也有一丝怒意从心底升起。
姜藤越小心翼翼地看着江隅，小声道：“淡定！淡定！爸爸你一定要淡定！”
江隅咬咬牙，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朗声道：“好。要比试是吧，比就比。”
林瑶笑眯眯：“诶！不急，等我们先把开机密码给解了也不迟。”
姜藤越悄悄吐了口唾沫：“真把你们给厉害的。”
林瑶灿烂地笑起来，她回过身，鞋跟和地面碰触的声音格外清脆。经过刚才的那番耳语，林瑶似乎对胡诵成更亲密了。
然而胡诵成仍然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但江隅注意到，胡诵成更多的，似乎是有一点害怕。
比如他被林瑶挽着的那只手臂肌肉紧绷，又比如他的后背僵直。
林瑶已经完全掌握了话语权，不时回头来和两人聊聊天：“我们呢，一来这里，就直奔最高的那幢大楼了。只要是正常人，一定都会奔着最有特点的那栋建筑去吧？”
得了，这是直接把他们两人归进不正常类了。
姜藤越：“哦。”
林瑶也不管两人的反应，继续道：“我们一进去呢，这里面倒是挺畅通无阻的。只看到几个小杂碎，胡哥哥几枪就全干掉了。特别——厉害。”
“然后啊，我们就看到一台电脑幽幽地亮着光，我们一过去看，哎呀，那可不得了，只见屏幕上用鲜红的颜色唰唰地写着……”
姜藤越实在忍不住了：“林瑶大姐，您开故事会呢？那么绘声绘色，您什么职业啊，搞推销？嘴皮子耍得倒挺6啊。”
林瑶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僵硬了，她的嘴角不自然地高高扬起：“我推销人类三件套，人脸，人身，人皮鞋，你信吗？”
“鬼才信你啊！”
林瑶肩膀耸动着，极力压抑着笑声。最后她实在憋不住，笑成了表情包：“我还以为你傻傻的，会相信呢。不好玩不好玩。好了，前面再走一点m就是大门了。”
顺着大路拐了个弯，江隅才真切地看清楚这幢大楼的样貌。那些黑色并不是涂料带来的颜色，而更贴近被火熏黑的形态。
被熏黑的面积太大，足以掩盖那些留白。
“可能是经历过一场非常大的火。”林瑶熟门熟路地踩上地面上的碎玻璃，“没事儿，看你们小心翼翼的，我高跟鞋我说什么了嘛我？大胆点走！”
江隅：“……”
姜藤越：“……”
大楼内部与外墙仿佛两个世界，里面灯火通明。
姜藤越正想赞叹大楼设计的精妙，脚跟却怼上了一个硬物，被绑住双手的他顿时失去平衡，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江隅刚跨出去一只脚，想要给姜藤越做个缓冲，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林瑶也没动，笑嘻嘻地看着姜藤越摔倒。胡诵成变得更加沉默，一路上江隅都没有听到他说话，只剩下点头的动作。
“哎哟，我这一把老骨头哦。”姜藤越斜睨着眼，想瞪林瑶。却不巧角度太刁钻，只能堪堪看到林瑶的小腿。
“小……心……”
声音太微弱了，姜藤越左顾右盼着，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里………”
他压低了身子，终于在一个反扣着却露出一道缝隙的箱子里，对上一双还未闭上的眼睛，已经看不到神采。
眼睛里，静静地映着一枚古铜色弹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