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漆黑的魂鸦在云中穿梭,发出暗哑低迷的撕裂之音。
城池在这浩大的声势下摇摇欲坠。
阮冬面色苍白,仰脸看徒儿。
徒儿一身黑衣,闲闲立着,他的身后是漆黑如墨的天空,狂风卷着破碎的灯笼横冲直撞,无数魂鸦在他身后展开,宛若尖刺荆棘。
怎么了这是?
还是意难平,想毁灭世界么?
因着玄铁心魔锁的缘故,沉重的威压让她脸色发白,身体也抵抗不住的颤抖起来,她蜷缩在他怀里,伸手拽住了徒儿的衣襟。
乖徒儿低下头来,看着师尊苍白的脸,微微张开的红唇,以及纤细的脖颈,那般娇小可怜,又脆弱无助,躺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纤白的指尖因为害怕攥的紧紧的,目光满是乞求和惊惧,像一只茫然无措的小兔子。
心尖一软,恍然回神。
戾气刹那间散了,一切消弭于无形。
阮冬这才缓和下来。
阮冬:呵,终于用师尊的威严和凌厉的目光阻止了徒弟的暴走。
积威尚存,不愧是我!
冷静下来的乖徒儿伸出手指,轻轻擦掉她额间渗出的汗珠,细致的理顺她有些凌乱的发丝,随后温柔的握住了她的手。
“师尊,徒儿做的……更棒。”
“回去……师尊试试。”
阮冬:???
乖徒儿轻声道:“师尊不是腰酸?回去我替师尊揉揉。”
阮冬想说大可不必,可徒儿忽而提了速度,她别无他法,只得紧紧搂着他的腰。
几个起落,便回了红尘客栈。
傅白抱着她直接进了自己卧房。
阮冬觉得不妙,扯了扯徒儿的衣襟。
“不早了,我回房去睡。”
乖徒儿温顺的说了声“好”,反手带上门,还下了道禁制。
阮冬:……
忽然有些害怕。
乖徒儿抱着她坐在了床铺之上。
阮冬觉得这姿势委实不太妥,挣扎着想跳下来。
却被狼崽子一把扣住了腰。
阮冬:!
“师尊,有事弟子服其劳,何必烦劳他人?徒儿身体很好。”
这小王八蛋又在胡说什么?
“师尊不妨试试。”
试、试什么?
“师尊,衣衫染了尘,徒儿替你脱了吧。”
阮冬:!!!
她终于意识到这小王八蛋要做什么了,气的脸颊都红了,立刻按住他的手,义正言辞的道:“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以下犯上?”
平日里说些奇怪的话,做些奇怪的梦,她都可以不计较,毕竟徒儿们黑化之后情绪波动比较大,也容易受刺激,但若真的要对她……那是绝对不能同意!
可爱的师尊又在努力释放严师的威严。
狼崽子憋住笑,不解道:“师尊何出此言?徒儿向来对师尊敬重有加。”
阮冬:“你方才、方才,明明是想……”
狼崽子一脸无辜:“我接师尊的时候,路过斗法场,沾了些邪气,方才抱师尊时候,便染到了师尊身上,所以才想让师尊脱了外衫。”
阮冬:“那你还说什么身体好……”
狼崽子:“师尊不是说腰酸?我说了替师尊按按,我很有力气。”
阮冬:……
说什么都信,且鉴婊能力为零的阮师尊:啊,我又误会了乖徒儿……
乖徒儿:“那师尊又想到哪里去了?”
阮冬:……
妈、的,还不是男女之间那些纯洁的事儿……
乖徒儿恭恭敬敬:“徒儿从未对师尊有过非分之想,只是太过思念,渴望亲近罢了。”
“只是徒儿心绪时常失控,许是吓到了师尊,但绝无亵渎之意。”
“还是说,这样的徒儿,让师尊蒙羞了?”
阮冬说不出话。
乖徒儿低垂了眼,黑而浓密的睫毛轻颤。
“是弟子奢望了,已然堕入黑暗,满身肮脏的我,早就不配出现在师尊身边。”
阮冬焦急:“不是,没有,并不会,我、我没有这样说过,你也不要这样想。”
狼崽子趁师尊思绪紊乱的间隙,抱着她轻轻搁在床铺上,随后翻了面儿,让她趴进软垫里。
大手毫不迟疑的摁在她的腰间。
待她恍然醒悟,丝丝灵力已经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渗入四肢。
阮冬起先还要抗拒,可灵力越涌越多,她莫名便觉得困乏,根本无法支撑,很快便舒服的睡着了。
傅白待师尊入睡,才认认真真替她按腰,若是醒着也能有睡着这么乖就好了,他仔细按完,这才轻轻替她盖上薄被,出了房门。
他背靠着门扉坐下,抬手捂住眼睛。
今夜没有月亮,只有细微的风,细小的花叶被风卷着在庭院飞舞。
他的衣衫亦被风吹的微微起伏。
整个人沉在暗处。
做个乖孩子真的很难。
师尊那么娇小、那么可爱、他只要拽着她腕间的锁链,就能让她无法动弹,就能把她按进怀里,予取予求。
听她红着眼尾、带着哭腔向他求饶……
若不是怕她哭,怕她伤心,他早就……
算了,师尊喜欢他乖,他自然便是最乖的那一个。
来日方长。
师尊累了,让师尊好好休息,不要再为这些事烦心。
“嗡”一声,指尖的传影玉简忽而发出光亮。
他低眸一瞅。
碎玉。
眼眸一压,寒气四溢。
碎玉
【师尊,睡了么?傅白有没有欺负你?如果有的话……徒儿立刻赶来。】
傅白冷笑一声,抬手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随后用手指轻轻一按,便显出一片红晕。
暧昧难明,像是被某种可爱的小动物挠过一般。
他很满意,截了个影,传给碎玉。
傅白
【师尊在我床、上,已经睡了,你再打扰,就杀了你。】
碎玉
【你特么!!!】
傅白轻笑一声,抬手将传影玉简砸的稀碎。
跟他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