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她的东西就开始频频失踪。
有时候是一支笔,有时候是修正带,之前连作业本都开始消失,而最近轮到了课本。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在班上她没有交好的人,她甚至不知道是谁做的,可以告诉谁,只能自己暗自消化。
她没有想过向宋翊求助。
要怎么说呢,我一直在丢东西,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怀疑是XX做的?
她一直以为可以忍耐,结果这天吃晚饭的时候,她接到同学转告她的通知,说是学生会的外勤在运动会之前要开个动员大会,让她7点在实验楼1楼会议室集合。
她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已经6点55,会议室一片漆黑,她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也没太在意,打开灯后就坐到椅子上等待。
没过一会,外面的走廊就传来窸窣的声响,她下意识以为是其他成员来了,连忙站起身,没想到咔嚓一声,门就被人关了个严实。
她顿时脸色一变,赶紧旋转门把,却发现自己被反锁在会议室了。
她听到几声莫名的笑,几道脚步声越来越远,忍不住拼命的拍门疾呼:“有没有人啊!别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发黏成了一缕缕,湿漉漉的贴在额前,她的手掌微微红肿,隐约传来刺痛。
她丧气的蹲下,环抱自己的膝盖,沮丧的无以复加。
怎么办?正觉得无助,静谧的走廊上却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登时眼睛一亮,振奋着精神站起,继续奋力拍门,“有人在吗!救救我!”
神情莫测的渺渺在门口站定,确定宋翊的确不在周围,更不会突然来英雄救美。
她这几天一直在暗中观察,没做任何干涉,但宋翊和苏涓的关系却始终没有实质性进展。
她沉思着取出钥匙开锁,濒临崩溃的苏涓一见到她宛如见到了亲人,猛的扑进她的怀里。
渺渺的思绪乱飞:是剧情出了错?还是,这段不算关键剧情?
苏涓激动的眼泪浸湿了她的前襟,“谢谢你!谢谢你!”
渺渺的眼珠微微一动,忽然笑了。
“我知道是谁在整你。”
苏涓一惊,猛抬起头。
黑暗的走廊里,苏涓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人很奇怪,如果一个人的高度与自己相差甚远,人们往往会佩服仰望,而倘若一个人和你站在同一个起跑线甚至不如你,却得到了自己期望许久的东西,人们就会产生嫉妒。
你想不想让她们只能仰望你,再也不敢对你动手?”
苏涓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自信的垂头,“我不行的。”
她家境一般,父母虽然疼她,但提供不了什么资源,这样长大的她几乎没有什么爱好。
从小她不是没有机会学些什么,但不是父母财政紧张就是她自己先找到了困难难以坚持。
她没有什么特长,每次看到有人发光发热,她就满腹的歆羡。
她学习一般,考上立山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因为基础不好,她上课感觉像听天书,考试前费心复习,还只是垫底的水平。
她为人慢热内向,偶尔被师长叫上舞台,她都脸红脖子粗,越表达越心虚,日常社恐。
她的长相只能算端正,说不上出众却也不会吓到其他人,存在感稀薄的只要混迹到人群中就会迅速消失不见。
她没有什么上进心,输了也安慰自己失之我命,如果是和自己同一起跑线的“别人”获得了胜利,她也只会在心里唏嘘对方肯定胜之不武。
她放纵人生然后告诉自己这是享受生活,轻易放弃告诉自己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是抢不走。
偶尔也会被成功学打动,喝饱鸡汤,踌躇满志的发誓:要完全抛弃之前的颓靡生活重新来过。
她打着鸡血整理了房间,让所有东西各归各位,井井有条,自此奋发图强一个星期后,她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还是和以前一样。
都说人贵有自知之明,那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平凡普通。
不管怎么改变,她还是那个灰扑扑的苏涓。
然而面前的人放肆的笑出了声,“苏涓,你知道我是谁吗?”
月光于此时姗姗来迟,映照在对方的脸上,她睁大了眼睛,“……何许渺!”
对方斜睨着她,“你知道吗?从小到大还从没有我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只要我想改变你,你就一定可以改变,你可以不信自己,却不能不信我。”
苏涓张大了嘴,“可是,为什么?”
渺渺哈哈笑了起来,“因为,我不喜欢宋翊啊。”
一想到宋翊以后可以脱离她的视线,和苏涓绑在一起,她简直要开心得不得了!
没有人会拒绝送上门的机会。
“我想要改变。”苏涓抬起了脸,诚恳的请求,“请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