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羿心里面突然有些堵得慌，原本顶在喉咙的火气瞬间消失殆尽。
他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喜欢被妈妈抱着，靠在妈妈肩膀上撒娇。如今自己比妈妈要高很多，原本宽厚的肩膀也显得愈发淡薄。他却还没有任何报答的能力。
“妈，我知道你为我好。”李羿缓缓开口。“我听你的就是了。”
颤抖的肩膀方才止住，李秀华低着头，声音沙哑：“……你真的什么都听我的？”
“真的。你儿子长大了。”李羿拍拍李秀华肩膀：“不就是同桌吗，无所谓了。不管怎么样，我和人家好好相处，我听你的。”
“这是你说的哈。”
李羿拍拍李女士后背：“嗯，我说的。”
李女士回过头。
鼻子是有点儿红，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睫毛下面的眼睛水灵灵的，还挺干。眼泪更是一滴没有。嘴角还带着一丝邪魅的微笑，精神矍铄。
母子对视，无语凝噎。
“妈……你没哭？”
“谁说我哭了？我那是在吸鼻子。”
“那你哆嗦什么？”
“晚上风太大了，我冷不行啊。”
我他妈……
李女士获得胜利，十分嚣张，挑着眉梢看他儿子：“你刚才说你同意了。”
李羿：“……我说话从来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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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市高级中学，一个只有名字高级的地方。该校位于临城市郊区，临城市冷宫式地标建筑英雄山身后，可谓是三面环山一面路。是个不折不扣的，鸟都懒得特意飞过来拉屎的地方。
照理来说，应该适合学习。
但是！临城市这边是按区域划分学校。尖子生一般都在中考完就被挑去临城市第一中学。so，生源也就一般。
临城市高级中学的学生师承李女士。比起相信自己，更相信神仙。刚开学，门口的孔子像脚下就堆满了各种水果零食，还有个狗逼贡上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新的学期。
开学第一天，一大早，学生们就已经按照分班表和座位表找到了自己应该待的地方，提前开始熟悉环境了。
整个走廊嘁嘁喳喳，特别热闹。尤其是高二十七班。
高二十七班是纯文班。因为临城市高级中学排班的传统是从一班开始，按照数字自上而下安排班级。
所以十七班很理所应当的位于一楼。一个巡逻老师不用垫脚都能看见教室里面盛况的地方。
这个班的不少学生高一的时候就认识，这让本就热闹的班级雪上加霜，半死不活的人民群众终于又喝上了新鲜的鸡血。此刻他们正围在教室后面，嘁嘁喳喳。吵出来五百个麻雀的架势。
“卧槽，李羿在咱班！我可以！”
拥有着长马尾辫的安亦女士喜形于色，眼睛变成了星星的形状。小女生新分班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关注班上有没有帅帅的小男生。很显然，他们班有，还不止一个。
“死心吧。”小眼镜寇凡道。
“是的。”
“哇靠，一个男的竞选校花。”寇凡越说越小声。“他不会是弯的吧，直男谁去竞选校花？”
“我觉得是。”
“是+1”
“是+2”
“你们别光记得他是校花，他还是个法制咖好吧，十进十出警察局，你们都忘了吗？老梁的腿听说还是他打瘸的。”
一句话出来，全班直接炸锅。本来热火朝天抄作业的同学们放下了书本，去他妈的作业，先吃瓜。
“我听说过，十进十出警察局，这是真牛逼。”
“是的，我亲眼见过，几个警察，带着他一起进了警察局，他还一脸拽样，跟警察局是他家开的似的。”
“卧槽，这都不被开除？”
“不但不开除，还成了校花，牛批牛批。”
一位路人同学插嘴：“老寇你看看，谁那么倒霉和他同桌啊？”
“他同桌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寇凡捂着座位表，神神秘秘地说：“你们猜猜，他同桌是谁？”
“谁？”
“你们绝对想不到。”寇凡松开手：“就那个，校草，季谌。”
“啊啊啊啊啊校花和校草同桌！”
“我可以！”
寇凡推推小眼睛，对着角落风卷残云的高大男生坏笑道：“强子，你很荣幸啊，校花和校草就坐你和大骏前面。”
角落里靠窗最后一排的高大男生周一强嚼着西葫芦包子，霸占着属于主角的专座，靠窗最后一排。
他愤怒的咬了口鸡蛋灌饼，愤怒的说：“屁，烦死了，别跟我说这个。”
前排的几个妹子被吸引了注意力，也转过头加入讨论。“可是季谌，不是学习很牛吗，成绩表上他是第一个，李羿最后一个……他俩……同桌？”
“难怪我不能和季谌同桌，原来是因为我考不了倒数第一。”
“第一和倒数第一同桌，梁有成疯了还是我疯了？”
“这个世界疯了。”
“这就不清楚了。”寇凡接着说道：“不过我还以为季谌会选理科班，去年咱学校物理知识竞赛他是独苗。不知道为什么从奥赛班下来选文科。”
安亦拍拍胸脯：“可能是为了遇见我，他也是我喜欢的型。”
周一强：“花痴，就没有你不喜欢的类型……”
“有，你。”
“……”周一强：“你脸比鸡蛋灌饼都大。”
安亦受不了这委屈，随手抓起来一本错题集就往周一强那边摔：“滚蛋啊周一强，一把搂死你。”
“看，现原形了吧。”周一强眯着眼睛，表情很是不屑：“我告诉你们他为什么换文科班。”
众脸期待：“？”
周一强语气慢悠悠的，还有点阴阳怪气：“在原来的班上待不下去了呗。”
众脸懵逼：“？”
“你们都不知道？卧槽你们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赶紧说，为什么换班啊？”
周一强换了个姿势，不屑地说：“还能为什么，偷东西呗。”
直到刚才还浑身冒粉红泡泡的几个小女生和单纯吃瓜的小男生，一脸震惊，异口同声：“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