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的……那天是我心情不好,我看着他出老千我就是生气,我就想教训他一顿……我也没想到,他就……他就被我弄死了,他连挣都不挣扎一下的,我、我不知道哇……
“那为什么会去造纸厂,又是怎么躲过摄像头的。”
“他先走的,我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弄他,是我出了门之后才发现他又出来了,他跟我撞了一下我那时候火气就上来了,我就威胁他我要搞他人,然后……然后他就跟不想活似的跟着我去了造纸厂,我以前去打过黑工,就……有时候常常偷出去喝酒打牌,那儿监控不多都是唬人的知道怎么走……我发誓我真的就只是想吓吓他……结果他自己往我刀口上撞……我不想的,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想的……”
“用的什么东西?”
“那个切纸用的刀……”
“在哪儿?”
“我藏到……藏到厂子旁边的墓地了……第三排里面其中的一个……”
“别愣着,去找。”郑远身体前倾,露出一个压迫的姿势来,问道:“那白歌,那小孩呢?你动他干什么?”
“他发现了……我家里还有孩子老婆的……”文强一边哭一边说,脸上的皱纹糊成了一团。
“拿着刀在路上晃什么?”
“我害怕……我出来了,手上都是血,我洗干净了……正好就在路上捡到了一把刀,我想着我在我身上也割个口子,我跟他们一起流血……要是他们流的比我快先死了,就、就不能怪我了——”
文强偷眼看了看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言野,总觉得相比于一直问话来说的郑远,他给自己的压迫力更强,甚至于希望他能问自己一个问题,于是才小声说道:“我以为那个黄头发小孩是警察,不知道他是你儿子……我不是故、故意要动他的……我都认了,能判少点么?”
话音刚落,言野和郑远都还没看清楚,就看到有人从门口冲了进来,一个拳头就要往文强身上招呼,用力过猛没站稳被言野连着腰扛在了肩膀上往外走。
陆岳池刚刚连手带嘴的把扣儿解开了,偷鸡摸狗的事做的多了就熟练,偷偷跑到监控室去了,派出所里都是卫平安的老同事也都认识陆岳池,没防备。听到文强招供了陆岳池马不停蹄就往审讯室跑,结果还没碰到他一根毫毛又被言野摔回了床上。
“我他妈就说是他干的,你们都不信我!”
“我信你,谁说不信你了?”言野看到陆岳池小猫眼睛里头又似乎带了点水,赶紧抽了两张纸往陆岳池脸上按,就这两天言野第一次知道陆岳池眼睛里的水那么多。
陆岳池扁嘴,“那你为什么要拦我?我打一个杀人犯还是错的?”
“有错会有人惩罚他,你管了你就有错了。”热水袋里的水已经凉了,地上还瘫着一大块绳结,陆岳池这是解开绳索有段时间了。
言野去灌热水袋,陆岳池又要从床上撅起来,言野只能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把陆岳池锁在了床上,摸到了人冷冰冰的手,给人用热水袋暖上,“胃还疼不疼?”
“疼,连着心都疼。”陆岳池肩膀都被言野按在床上,觉得这个动作特别不合适,说道:“头皮也疼,你扯我头发了。”
言野把手一松陆岳池又要犟着起来,言野就把他头发一下给捋到了一边继续按着陆岳池肩膀,总觉得要威胁一下人,凑近了脸,说道:“别动,别以为我不敢教训你,在这儿躺好了,听见没有?他要认了最少都要在里面坐十年,你现在逞一时之快,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你要让我怎么办?”
陆岳池被言野的态度吓着了,本来他前半句说那么凶自己准备去刚,结果后半句彻底把自己拍死在了墙上,干啥啥不行,吃软不吃硬第一名,“叔,我难受。”
言野觉得陆岳池嘴一扁眉毛一皱就真要哭了似的,忘记了他一口的小尖牙还有带指甲的爪子,揉了揉人的脑袋,“叔知道你难受,叔自己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