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脸享受,微微眯眼的样子,真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倒是个喜爱美食之人。
只眉角透着掩不去的天真,十五年纪,还是个女娃儿呢。
谢书安轻笑。
他很少动筷,只在一旁执酒陪着。
他又打量起席上阿默四人。
不愧是太白宫人,皆举止高雅,颇具古风。
挨着四姑娘的两位妙龄女子。
其名唤紫桐者端庄温婉,线条优美的鹅蛋脸上五官纤美,柳眉,水眸,瑶鼻,贝齿,红唇,着一袭素色长裙,配高洁珍珠发饰,衬得通身肤质宛若凝脂;
其名唤灵儿者俏丽精灵,小巧的瓜子儿脸庞,波光流转的杏眼,透着十足活力,时不时撒娇般撅起的粉唇,惹人怜爱,穿一身嫩黄衣裙,配蝶式钗环,行动间宛若蝶舞翩跹,隐隐有铃铛脆响,原是腕间精细银镯缀着小银铃。
那两位少年亦是不凡,十八九岁的样子,剑眉朗目,气势暗藏,宛若贵族公子。
抱剑者名苍梧,五官清俊,神色冷峻,目光如炬,落步无声,小小年纪却是功力深厚,着黑衣平靴,簪青玉簪。
初见时正在雕刻发簪的少年,五官深刻,薄唇紧抿,名阿默,人如其名,甚寡言,即便开口,也是话语精简,看其功力应与苍梧不相上下,着青衣平靴,亦簪青玉簪。
阿真吃饱喝足,放下玉筷,漱口擦手,神情惬意:“如此美食,何愁生意不兴隆。”
安老板召来侍立一旁的侍女,撤去碗碟,换上果盘,笑道:“四姑娘喜欢就好。”
阿真与安老板正说着话,掌柜的进来禀告司徒家主到。
阿真看看天色。
紫桐抽抽嘴角,悄声告知,未时了。
阿真故作严肃地点头,话说,她真是不知道怎么透过天色看时间。
她起身整整衣袍,迎上前去。
司徒家主司徒宏,年近中年,神情严肃,颇具威严。
身后跟着一灰衣老仆,举止恭敬,进退有度。
阿真微微躬身:“宏家主安。”
司徒宏抚须颔首,微微侧身,道:“四姑娘安。”
诸人施礼落座。
谢书安捧着茶盏,神情有些恍惚。
方才那女子长身而立,一身庄严典雅的织锦长袍,广袖轻甩间,隐隐华光流转,体态风流;
一双高贵凤目,半开半合,忽而抬眼间,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淡淡神情,高雅姿态,如此绝代风华。
哪里还有方才那宛若孩童的天真神态?
神之子,原来如此。
只听司徒宏开口道:“四姑娘如此远道而来,还请不要嫌弃,容老夫略尽地主之谊。”
阿真笑道:“宏家主客气,天锦繁华,芙蓉清雅,阿真目不暇接,若有宏家主指点,自是荣幸。”
司徒宏道:“如此甚好,司徒家开门迎客,随时恭候姑娘。”
阿真道:“日后芙蓉生辰,阿真正不知如何才能得进芙蓉园,赏珍品芙蓉呢?”
司徒宏捻须道:“老夫正为此事而来,”他身后的灰衣老仆上前,递过一张请帖,“此帖专为我司徒家客人而备,四姑娘用之正好。”
紫桐接过。
阿真微笑:“阿真谢宏家主!”
司徒宏道:“姑娘多礼。”
他沉吟了下,看看谢书安,终是起身道:“如此,老夫先行。”
阿真随之起身:“阿真送宏家主。”
送走了司徒家主,阿真回身向谢书安道:“安老板如此款待,阿真谢过。”
谢书安道:“无妨,”又道,“姑娘这便要走?”
阿真点头:“然。”
谢书安不多言:“书安送姑娘。”
阿真道:“安老板留步。”
谢书安也不坚持,目送她离去。
却见阿真复又回转。
只听她笑问:“安老板可知天锦何处美人善歌善舞?阿真突想听听小曲儿,赏赏美人。”
饶是谢书安也目瞪口呆了一会儿。
方才道:“天香楼有一貌美歌姬,唱得极好,亦善舞水袖,花名妙音。”
阿真谢过。
谢书安又道:“凡若青楼,不免鱼龙混杂,姑娘如此……”
阿真道:“无妨。”
谢书安站在原地,看那广袖飘飘的女子,怡然自得地昂首而行,忽而半眯起桃花眼,嘴角勾起兴味的笑来。
这女子,竟是如此奇特。
他快走几步,赶上阿真,道:“书安亦好久不闻妙音起歌,颇为怀念,与姑娘一道如何?”
阿真认真道:“甚好,美人歌舞,如若不赏,暴殄天物,不过,安老板可带足银两?”
谢书安愣道:“那是自然。”
阿真笑道:“如此,便由安老板略尽地主之谊了。”
“……然。”谢书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