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我们之间,真的只有天真年少吗?
阿真,我们,真的不能让你放心依靠吗?
阿真……
阿真……
歇息一晚,阿真便回了瑶华。
看熟悉的屋里锦衾泛冷,香烬烟散,她坐在窗前,抚过那一溜儿质朴的木雕小玩意儿,忍不住默默淌泪。
年少时的美好,到如今,真的只能追忆,而不能拥抱了……
如今的她,只能这样坐在阴暗里,看花开花落,偶尔拣一片残香,祭奠自己逝去的美好和活力……
只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一了百了……
子章长老恰来看她,心疼地将她揽入怀里,顺着她的背:“阿真,乖……不哭不哭……”
阿真却哭得更凶了:“子章师父……为什么要下山……我下山是为了什么……”
子章长老忍不住微微鼻酸:“傻孩子……”
子章轻拍怀里哭得无力的阿真:“阿真啊,听话,人生路上,谁没有些坎坎坷坷,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人呐,总是要向前看……迈过了这道坎,可还有很多美丽的日子等着我们呐,阿真……”
阿真一下一下抽噎着:“可是阿真觉得没意思……阿真不想看了……”
子章长老拍她的手停了:“胡说!”
阿真默不作声。
子章长老终于落下泪来:“阿真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还有师父们呢……你这么想,让师父们怎么办呢?”
阿真抬起头来,强笑了下,伸手替她抹泪:“子章师父,你这样,子休师父便要骂我了。”
子章长老没让她绕开话,只板着脸:“阿真,你再不许说那样的胡话了。”
阿真低下眉眼:“……阿真,不说便是……”
天气渐渐热起来,阿真一天一天地虚弱,到临产的时候,她已经无力下床。
子飨长老火急火燎地,嘴角都起了泡了,却想不出什么稳妥的法子,能保她平安生产。
七夕的那天,阿真开始阵痛。
一阵一阵的痛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激烈,间距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躺在早已备好的产房里,阿真满头大汗,紧紧地咬着牙关,却还是无法压下那尖锐的痛楚。
虽然子飨长老一直为她施针提神,子章长老一直喂她喝着吊命生力的参汤,体力消失殆尽的阿真,意识还是渐渐模糊,她努力想扯起一个抱歉的笑容,可心里却有一丝丝隐秘的快乐。
对不起……大家……
八月中秋,秋风习习,玉蟾高悬。
苍白消瘦得不成人形的阿真倚坐在软椅上,看近处长老们饮酒赏月,不远处宫人们歌舞升平,心里溢出哀伤,这,便是天不从人愿吗?还是,只是不从她的愿?
阿真抿了口酸甜可口的果酒,只觉刹那间酸甜苦辣纷纷涌上心头,有泪自眼角无力地滑下,失了血色的唇角却微微漾起了笑。
身边精巧的双人摇篮里,躺着两个裹在襁褓里的娃娃,露着小小嫩嫩的脸蛋,像两粒小小的红彤彤的苹果,异常地惹人怜爱。
她伸手轻轻戳了戳孩子娇嫩的小脸。
宝宝……
除了一丝不苟地听从子飨长老的吩咐将养着身子,阿真还一点一点布置着瑶华水榭里的儿童房,小桌小椅小床,各种松松软软鼓鼓囊囊的小枕头,颜色明快的可爱图画,以及不可缺少的稀奇精巧的小儿玩具,单单拨浪鼓,她便准备了十几种。
她抛开了一切念头,只全心全意照顾着她的孩子,除了十月怀胎骨肉相连的情谊,她还需要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她的孩子,她一定要好好地照顾他们。
虽然有时,看孩子娇嫩的脸上那似曾相识的眉眼,会让她有些突如其来的无措,但,不得不说,她将孩子照顾得很好,很好,称得上无微不至。
九月九,是阿真的生辰。
十八岁了,阿真感触良多。
前一世,十八岁的生日,迎来的是她的死亡。
那么这一世呢?
她低头逗着身边摇篮里宝宝们的小下巴。
小宝宝们总是有其独特的感染力,看着他们咯咯地笑,你也会不自觉地展颜。
阿真淡淡一笑,抬头看着眼前无可挑剔的蛋糕,香气四溢的长寿面,以及蛋糕周围那一张张关切的笑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这一世,十八岁的生日,她,希望能迎来新生。
希望吧。
惟愿时光静好,现世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才发现上八仙榜了,啧啧,那个鲜艳的红字啊~~~
这都是亲们支持的结果啊,哦呵呵呵~~
偶会努力地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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