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当苟眼睛一亮,站起来说道?:“进士?进士没去当官?怎么跑来这儿了?先不管了,你把人请进来再说吧。”
张恒远被请到了府衙里头,看着郡守旁边还为着四五个人,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堆的卷宗,张恒远就知道,自己这一趟应该是没有?白跑的。
他?虽然已经有了进士的功名,但是因为如今身上没有官职,所以在跟谢当苟见礼的时候,还是自称学生。
谢当苟问道:“你是哪一年的进士?”
“学生十年前考中,只是当时口无遮拦,被罢了官,如今不奢望能被起复。只是寒窗苦读,不想浪费,只希望还能有一番作为。”
谢当苟说道:“如今春耕在即,我欲鼓励农耕,也要尽快弄清楚整个辽东境内忧多少可耕种土地。哪些地方适合种植什么?,到时候再一一分?配。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不过我们已经整理了一大半了。你虽说是过来毛遂自荐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和他?们三个完成,这也是我给你的考验。”
完成的好才能够留下来。
张恒远当即说道?:“学生必定完成任务。”
只是,这句话说完之后,他?的脸上还是有一丝欲言又止的表情,谢当苟皱眉说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你一并说了,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我看了不舒服。”
“是,当初前郡守身边爪牙众多,不少百姓的良田都被那些人强占了。还有?一些百姓,为了活下去将自己的田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富商地主,如今不少百姓手里头其实已经没有地了。还有?一些地方,因为年年遭遇海寇,地大多都荒着。”
谢当苟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说真正种田的人手里头其实压根就没有地。而那些不干人事儿的,屯了不少田,都不是正常手段得来的。如今想要鼓励农耕,还得先让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重新拥有土地。
谢当苟看着谢东,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这是儿子的弟子,也就是他的徒孙。儿子让他待在这边,是有考验他?的意思,所以在很多问题上面,谢当苟也会适当的问一问谢东的意见。
谢东说道:“好处拿到自己手里,再想要让他们主动吐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要么?武力镇压,要么?以利相逼。前者?用在所犯罪行比较大的人身上刚好,后者就算是警告惩罚。”
那些以不正当的手段得到土地的人,虽然都不无辜。他?们所犯下的罪行,有?大有小,并不能统一处置。
对于这样的意见,谢当苟还是同意并且认同的。只是,他?现在干的活儿,哪儿哪儿都需要武力镇压,可他手底下并没有?什么?兵啊。
一直问大殿下借人也不是个事儿,得想个办法,从那姓何?的那边弄点人过来了。
不过,还是要先把眼前要紧的事儿处理好再说。
张恒远领了任务,跟另外三个同事一块儿离开。谢东和剩下的两个人,并着谢当苟一起,还有?旁的事情要做。春耕要恢复,城内的商贸流通也要恢复。
商贸建设,就需要城市里面的交通和治安良好。
可现在百姓们都在担心海寇,还是得让他们心中存有?安全感,才能够将商贸开起来。
谢当苟站起来,说道:“我今天就回山一趟。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我一定要将他?们往死里训练!”
府兵和衙役加起来都快小一千了,每旬都消耗那么多钱财和资源,愣是啥事儿也干不起来,就说气不气。偏偏还不能全都将人扔回去,所以只能往死里训他们了。
谢当苟说干就干,当天就坐着马车回山了。
几天功夫,山下的站点已经有人在守着了,那人告诉谢当苟道?:“谢先生回来就跟妙缘大师商量了一下,说咱们那个大水车只用来拉货物,还是有点太浪费了,还应该再修改改进一下,改成可以用来拉人的。现在咱们上下山可方便了。大人,您现在要上山吗?”
“你也知道我现在成郡守啦?”
“知道哩,我家就住靠城里不远的村子里,我娘说今年没有?人去收春税,家里都感激您呢,说您是个好官。”
谢当苟坐上了水车,任凭水车将他?吊着拉到了山上去。脸颊边有风徐徐吹过,早春的风,有?些凉。
想着自己刚刚还被人夸是个好官,忽然就觉得,自己其实是当不起的。
活在苦难中的人们,他?们对生活的要求真的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只因为他不收那些本就不该收取的税,这里的百姓便觉得他?是个好官了,想想也确实令人难受。
改进过后的水车,拉人上山的速度是真的特别快,路上可算是节省了不少时间。
下了水车,他?就直接去找谢辞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