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大堂上的两家人一听冷文宇这问话,还以为只是确认一下,就能批准侵猪笼的事儿了呢!两家人顿时神态各异,一喜一悲,情绪形成鲜明对比。
钱家夫人幸灾乐祸的扫了一眼穷苦的王家三口,故意说给对方听一样,扬声道:“在咱们大欣,女子失德可是死罪!这放在哪个县城,都是村里直接捆了人扔到水里,再与里正报备一声就结了。冷师爷这案子就劳烦您了。”
衙门口,符铃咬牙道:“上次和阿姐遇到过这样的事。那会阿姐不知道大欣规矩就去救人,结果被好一顿骂,救上来的姑娘也再次扔进水塘里。”
符响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符成满脸惊悚“老大,我们赶紧救人吧!”
一向该出手就出手的老大竟然没回应,符成抬头一看就发现,老大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盯着冷文宇,心道:老大是要破杀戒?!虽说行走江湖杀人再说难免,但小小的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除符一往四人外,花问鼎、公孙锦和墨宝三人也在衙门口的围观百姓中。
他们是非常认同钱夫人说法的,并觉得为处理这等小事浪费衙门资源,着实不应该。其他县衙虽说违反规章制度,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情。
可惜让花问鼎三人不解的一幕出现了——
看热闹的百姓中竟然有大部分人露出了看钱家好戏的神情。堂上的两排衙役更是露出不忍目睹的神情来,那眼神充满对钱家人的同情。
被告的王家老父以头撞地,“冷师爷呐!您就饶了小女吧!她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呀!”
如意跪着爬过去,制止王父,“爹您不要这个样子,我与钱公子是真心爱慕,并没做过苟且之事呀!”,转而跪拜钱家父母,哀求:“求求你们就成全我与公子吧!”
钱公子面色动容,却最终只是蠕动了嘴唇,期盼的看向母亲。
钱家父母当即像是抓住了如意的小辫子。
钱母道:“冷师爷您听听,她都承认了!”
钱父摇头道:“简直是伤风败俗!还请师爷速速决判。”
如意眼泪滚落。
钱公子萎靡了身子,眼底一片哀色。
王母恨铁不成钢,捶打如意,哭骂道:“你个不知羞的东西!你这是不要命了啊!”
钱母幸灾乐祸,“有这种闺女还不如没有。”
王父也道:“早知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王母捶胸痛哭,“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闺女……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一时间公堂上变得哭闹一片,冷文宇就像是看戏一般,也不阻止他们,垂着瞧着自己滴落墨汁的笔尖。
她袖中阿银感知到了主人的气息,想跑。却被冷文宇单手捏住。
冷文宇以为是门外符一往不分场合的使坏。撩起眼皮,满含嘲弄地扫了符一往一眼。悄悄掏出袖子中翻白眼软踏踏的银蛇,在符一往能看到的角度威胁地晃悠了一下。
这番举动,弄得符一往气恨无比,野兽般的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了,心说:这小白脸还真是蹬鼻子上脸!
他知道冷文宇此刻在办正事,否则立马冲上去拯救自己的阿银,痛痛快快的将冷文宇揍成猪头,帮他好好易易那张面目可憎的容!
冷文宇等堂下两户父母指责如意的话转了两三轮,词汇匮乏不断重复,才猛地一拍惊堂木,冷喝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惊得两家人打了个哆嗦,猛地回神。两排衙役在王青秀的带领下,以棍棒敲击地面造势。两家人战战兢兢,闷头看地不敢抬头,生怕下一刻就被拖出去一顿好打。
冷文宇抬眼缓慢地扫视戛然安静的堂下众人,最终视线停留在垂头跪在那里的钱家公子身上,目光森冷。
钱家公子头皮发麻后背汗毛倒立,胆突突的一抬头,就对上了冷文宇阴森双眼,顿时像是撞入一片幽深的无底沼泽,声音颤抖的发问:“师、师爷您何故盯着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