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年了,整整七千年他不曾见过这张熟悉万分,日夜思念的稚嫩脸庞,他垂下眼不再看她,那双垂泪的眼眸几乎令他控制不住想立刻冲上前去将她揽入怀中,可是他知道,眼前的少女并不是她,宁飒不在这里,也不在青麟绝鼎,幻境,一切都只是幻境而已。
幽蓝的火焰燃烧的更加浓烈,将二人的脸庞也映出了色彩,少女幽幽的道:“谕嵦,带我走吧,我再也不想留在这里,这里孤独又可怕,除了妖尊没日没夜的在我耳畔呼唤,迷惑心知,摄我心魄之外,再无他物,这样的日子我实在受不了了,求求你,能不能看在往日相识一场的份上,待我离开这里,我保证不会纠缠不休,我可以发誓...”
谕嵦虽然不曾理会她的哀求,也不曾再回应她一字半句,可是整个人却逐渐变得心烦意乱,这份不安源于内心深处,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却剧烈的跳个不停。
白衣少女见他不语,轻叹道:“算了,谕嵦,都算了,当你我不曾相识罢了,这里不宜久留,妖魅之息会蚕噬你的修为灵力,更何况你有伤在身,若是再耽搁恐怕对你仙身不利,跟我走,我带你到妖源的尽头。”
谕嵦坐在原地一动未动,丝毫没有理会少女向他伸出的手,反而眉头愈加的深锁,慌张急促的呼吸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他甚至可以听到她急迫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夏之心?夏之心怎会在这里?谕嵦腾地一下站起了身,闭上眼睛仔细的辨认着声音的方向,很快他便再次睁开眼睛,飞快的向右侧奔去,身上的伤口血流不断,他丝毫不在乎,任由鲜红的血在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白衣少女见状也紧跟而上,速度飞快丝毫不逊色于谕嵦。
夏之心仓皇而逃,根本来不及探路,只是一个劲的狂奔着,巅熙的笑声越来越近,她开始没有力气,脚下的步伐也开始慌乱慢了下来,紧接着便一头扎入一人怀抱。
她心知不妙,来不及思考抬手就是一掌,妖光闪烁将来人困在其中,幽蓝色的火焰与晶莹的妖光交织融合,格外的美丽。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依然没有犹豫的将她揽入怀中。
“谕嵦?”再看清来人之后,夏之心慌忙的收回冥妖术,躲在他怀中惊惧道:“妖尊在这里,他,他要来夺走一魂一魄,不能让他得手,不能...”
未待夏之心说完,谕嵦便忽然加重了手臂的力道,赫然转身将她护在身前,巅熙强劲的掌力袭来,将二人狠狠的击出老远,重重的摔倒在地。
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谕嵦捂着胸口,眼睛却紧张的寻找着夏之心的身影,直到望见夏之心安然无恙的站起身向他奔来,他才略微放心的笑了笑。
巅熙随之闪身到了二人近前,他面色阴郁颇有几分不悦,鬼魅笑意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掌心夺目的妖光闪烁,夏之心握紧了拳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白衣少女突然跟了上来,纤细的身子毅然的挡在了巅熙身前,高声喝道:“妖尊,还请手下留情,这位仙君乃是泽世神山的神官谕嵦,半神之身尤为特殊,他的生死关系天下苍生安危,不能杀他!”
“宁飒,你还是那么爱管闲事,我管他是什么神官鬼官,只要我想夺的元魂,我就必然要得到手,这里还轮不到你管闲事。”巅熙不耐烦的一挥手,白衣少女便随着强大的妖魅之息飞出老远,重重的摔倒在地,嘴角流下了血迹。
谕嵦目光随着少女的摔倒而变得格外的凛冽,他低沉怒斥道:“堂堂妖尊如此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算什么男人?”
“怎么,想英雄救美替她出头?既然这样,我就陪你们玩玩,反正这妖源的日子绵长没有尽头,闲着也是闲着。”巅熙再次露出鬼魅的微笑,手一指白衣少女,对着谕嵦说道:“看,新欢旧爱都在这里,只能保一个,你选吧,被丢弃的那个么,呵呵,下场会很惨。”
夏之心顺着他指过去的方向望去,顿时又是一怔,那白衣少女如此熟悉,她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