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选真的爆了个大冷门,似乎除了脸蛋,江逾白在一线小生中并不出挑,演技更是乏善可陈,而且粉丝是出了名的疯批事多。
不知道为什么这部叶玉山陆凌洲会同意这样的人来担任双男主,真的是太拉胯了,格格不入。
爆了这样的冷门,江逾白神色不动,只是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接过麦,礼貌地鞠了躬:“大家好,我是江逾白,这次在《凛冬》中饰演魏明明。”
质疑声逐渐响起,很快整个场馆都嘈杂不堪,接着就有记者忍不住开腔了。吵闹的人声里,一道年轻的女声就格外凸出且清晰。
“江老师,这是您第一次参与电影的拍摄吧,请问您对魏明明这个角色有把握吗?”
江逾白循声望去,那个女记者被一堆人高马大的摄像挤得几乎站不住,鼻尖被冻得通红,眉目之间隐约可见稚嫩之色,看上去似乎刚踏足这行不久。看到他的目光落过来,又有几分羞赧。
按理说这种容易答错的问题,他一般都是不会回应的。但是看着那个记者,他在那个瞬间,忽然就心软了。
如果淼淼身体健康,大约也会这是这种鲜活的模样吧。
他笑了笑,微微向前一步,对着那个女记者很诚恳的说:“坦白来讲,我并没有什么把握。因为这个人物就是我们生活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想把这么平凡普通的人演绎出男主角的存在感,对我而言非常有挑战性。”
“我在表演这方面,大家也都知道。而且面对陆老师这样优秀的前辈,我真的压力很大。”他本来演技就拉胯,是出了名的木头美人,这样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不足的坦然,甚至可以说是自黑,倒是让气氛轻松不少。
“虽然,”他话锋一转,眨了眨眼,多了几分活泼,身上的冷淡气息淡了一些,“我知道我以前在这方面真的不算合格。但是这次我会加倍努力,一定让大家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江逾白。”
行吧,在场的都是人精,人家已经承认了自己能力不足,再抓着不放以后还见不见了。都是同行,没必要撕破脸搞得难看。况且陆凌洲和叶玉山两尊大佛在这,起码就有兜底质量。
如果江逾白想糊弄,只怕在剧组里迟早待不下去,叶玉山和陆影帝都不会买账。
多家媒体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最重要的料已经有了,不少都开始扛着设备提前离场准备撰稿了。
剩下的嘻嘻哈哈问了一些不痛不痒国际惯例的问题,欢声笑语就结束了发布会。
……
江逾白回了后台,正好经过楼梯间听到道熟悉低沉的男声,因为回音而格外清晰。好像在说:“……好,你在家乖一点,阿姨炖的汤要喝掉……嗯……我知道的,你照顾好自己……多穿一点……”
怎么这道声音有点耳熟,江逾白仔细在脑海中回想着,不知不觉脚步就慢了下来。
就在他终于隐约有了点猜测的时候,楼梯间的安全门开了,撞上了一脸冷肃的陆凌洲。
糟了,我真的没有听墙角的爱好。
“……陆老师不好意思,我恰好经过,不是故意的。”江逾白憋了半天,眼皮直跳,终于憋出这么一句来。
陆凌洲没接话,他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赤|裸裸地从头到脚扫视着江逾白。江逾白忍不住低下头去,有些不安,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再好好解释一下。
却不想,陆影帝一手插兜,随意道:“我知道,别往外说。”江逾白很上道,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清秀,他说:“陆老师刚刚说了什么?”
陆凌洲微微颔首,唇角象征性地弯了弯,说:“我先走了。”不待江逾白回答,只留给了他一个潇洒挺拔的背影。
江逾白望着他的背影,啧啧两声,金屋藏娇啊,连作风端正出了名的影帝都不能免俗。不过藏得可真紧,圈里一点风声都没有。
他俨然忘记了,三个月前,他也是金屋中的江娇娇。
他目光飘忽了起来,原来自己已经自由了三个月了。只记得那夜天空里没有星星,月亮却格外明亮皎洁。
江逾白进门就松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然后接过周姨递上来的酸梅汤猛灌一口。酸甜开胃的滋味让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但少了那股冰镇后的清冽,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商牧野说立秋了,断了他的冰水,宅子上下,莫敢不从。
江逾白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扫了眼空荡荡的沙发,随口问:“他呢?”
周姨接过他喝得干干净净的空杯,有些不安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先生在露台。”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已经坐了三个小时多了。”
江逾白这才有些意外,他刚结束一个活动回来,在保姆车上甚至已经睡了一觉,不想商牧野这个严格遵循养生作息的人居然还在露台没睡?
他有些狐疑地挑眉:“怎么?”周姨微微摇头,轻叹一声,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阿白少爷,先生真的很爱重你,要惜福呀。”
周姨在商家做了一辈子了,商家两兄弟都对她很敬重,绝非宅子里普通的佣人,但她还是很恪守本分,从来不敢托大。
此时骤然用这种长辈劝导的口吻叮嘱他,江逾白有些愕然。
但一听到这种话,他的神色陡然就冷淡下去,面对周姨的一点温情也消弥散去。
他嗤笑一声,垂眸漫不经心地道:“是,幸得商先生垂青,是旁人几辈子也修不来福分。”
周姨见他这个模样,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悄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