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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Part 37-38(1 / 2)


Part.37

拍摄机器运转,一拍就是大半天。日头爬上三竿,街景中往来配戏的群众演员三五成群聚集在一栋二层戏楼的台阶前,远远旁观百米外男主角拍戏,弦歌拎着两袋冰冻矿泉水从他们身旁走过时,还不时听到女演员欷歔暗赞的花痴话语。

她跨入门槛,庭苑内繁花葳蕤,旧式维多利亚风格的洋楼高低错落,红瓦绿柳伴缀着,留下石径森幽,潺潺清泉在绿树花丛中曲折盘桓,时隐时现。正午的阳光叠影映在水面上,碎金子似的光斑在波纹粼粼中摇坠,沉在水底的五彩卵石晶莹透亮,仿若一道斑斓彩带,又像倒影在地上的彩虹。

秦筝穿着西式三件套装,半个身子隐没在绿海中,正背对着她,拍摄第110场戏的最后一幕。弦歌走近时,只听导演一声“CUT”,他长呼一口气,转过身来,额头鬓角的汗滴止不住的流淌。树荫下的微尘在一抹斜映光线下清晰可见,粒粒悬浮在半空,阳光末端直直打在秦筝身上,可怜他暴露在38度的高温下,偏偏还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戏服。

弦歌微微一笑,从塑料兜里取出一瓶结冰的矿泉水,三两步绕至他身后,一踮脚,那瓶冰水便停留在秦筝的颈窝处,飕凉的寒气丝丝升起,沁入他热得发烫的脸,舒爽冰凉。他愣了愣,本能回头,她却已转过身冲各个工作人员鞠躬问好,一一派水。

她背脊瘦削,宽松的白衬衫下空寥寥的,午间闷热的风刷刷扫过庭苑林间,她的身影仿若轻飘飘如纸片,一阵风拂过,人,也会不见。对他昨晚的失态,两人默契的选择了沉默。秦筝暗里自讽,也许只有她,才可以在那种情况下还佯装镇定,他越是屡屡进犯,她便步步后退,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他们之间微妙的博弈就像维系在风筝与人之间的线,唯恐稍有不慎,线断筝飞。他是线这端的人,她却是线那段的风筝,天大地大,都是她容身之所。

他坐在树荫下,塞着耳机,看似专注养神,余光却不离她模糊移动的身影,失神乍看仿如树海花丛中白蝴蝶,翩翩飞舞。几缕垂柳细枝垂入泉水中,水声淙淙,翠青的细梢柳叶沁在水中,犹如一剂青墨混在水中,浓稠不晕。他只觉颈边有风的凉意,一侧头,是她侧立在他身畔,阳光在她身后漏过树影枝蔓,染着淡金披在她身上,她的影子在他头顶灰暗罩下,那抹温暖柔和的笑容浅浅的挂在唇角,粉色Hellokitty的小电扇在她手上呼呼扇着风,她笑着将小风扇递给他,在他折叠椅旁蹲下:

“秦筝,我有事跟你说……”她偶尔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不严肃、不冷静,抱膝鼓鳃,该耍赖时她向来如此,可她偏不知道这样的神情就是传说中的耍赖,在她的字典里,将此定义为“懊恼”。

他只觉好笑。也许是昨晚那个出其不意的吻,令她脸上不自觉浮现出“懊恼”的模样。他亦想看强势狡猾如叶弦歌,在他面前弃甲投降。于是,他摘下耳机,头偏向另一侧,指尖轻抵腮边,斜垂眼梢瞥她。装傻,他也会,“唔?什么事?”

“那个……我……昨晚……”她咿咿呃呃含糊其词,深呼吸好几次,一句话仍吞吞吐吐,不得其意。

他的笑意慢慢晕散开来,哪怕在她脸上看到一丝局促,也比她冷静无谓的表现强,“到底什么事?”他十指交叉,纠正了一下坐姿,几乎是直靠在椅背上,端坐听她下文。

“对不起……”她猛低头,从他的角度看不清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待她无预兆转向他时,伸直的双臂就在他眼皮下,手中多了几件东西。他一怔,晕散的笑意仿若突遇寒流,瞬时冻僵。她头埋在双臂间,声音低微,“对不起……我把备选剧本弄坏了。”本该崭新的剧本在她手上像遭□□的弃物,送到他眼前则更像讽刺。

秦筝,你在期待什么?!

他强压不悦情绪,身子重新倚在远离她的另一侧,轻哼一声,已是他所能发泄的极限,“经纪人,你能不能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我没记错,昨晚这三本剧本在我家茶几躺着时,还是平整如新的。”

“Sorry,是我大意了……一不小心……”她的头慢慢从双臂间仰起,圆澄盈亮的眼瞳中潜藏不安,偷偷瞟向他。她本不该怕他,却偏在气短时无意识的在他面前演出一副受惊小鹿似的怯懦,令他一口怒气无处可发。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索性塞上耳机,下颌已因为几乎崩断的理智线而冷峻紧绷。看也不看便从她手中夺过剧本。

直到她的指尖渗着丝微凉意触及他耳垂,动作小心、行为大胆的摘下他左耳耳机,再次轻声道歉,唇齿张合的呵气吹在他耳边,仿如绒毛细扫的搔痒,酥麻的电流猛然在某处炸开,他刚要睁眼瞪她,只听工作人员老远叫她:

“弦歌姐,你叫的外卖送来了,等你签收呢!”

“来了!”她应了一声,等他睁眼时,她已起身背对他向庭径跑去。不一会,就听见庭苑内人声炸开似的喧沸,你一言我一语的笑赞:

“皇庭的下午茶?弦歌姐,你太破费了!”

“红色长靴姜汁饼干?我在杂志上见过耶!”

“皇庭好像不做外卖生意啊……弦歌姐,你太费心了,我们不客气了啊!”

…………

她的声音掩盖在众人喧哗声中听不真切。他起身向前庭走去,还没走到抄手游廊的尽头,便听到一个男人礼貌的称她“弦歌小姐”,三伏天里不是拍戏,那人却穿着手工制的三件套西装,油头梳得一丝不苟,欠着身子恭敬请她:“……少爷在片场外等你……”她先是惊讶,而后犹豫,最后仍是随那个男人走出庭苑。

Part.38

银灰色的轿车安静的停在片场外的大榕树下,车头展翼的天使标志翘首昂扬。冯启旌奔身上前为她打开车门时,岑缓羽正坐在车门的另一端对着Macbookair蹙眉凝神,五指有节奏的轮敲桌案。直到弦歌钻进车里,他才合上电脑,转首笑望她:

“皇庭的黑醋栗黑比起伦敦Berkeley做得如何?”

弦歌挑眉斜睨他,忽而扑哧一笑,挤兑笑他:“无事献殷勤,我害怕啊。说吧,这么忙还专程来找我,又送这么大的人情,只要不是以身相许,什么都可以答应。”

岑缓羽一撇嘴,一脸挫败的配合她的调侃,“什么?我还以为以身相许都答应呢……叶弦歌,你别太过分了,一次又一次的挫伤我的男性自尊。”

她花枝乱颤的笑,使劲推攘他的肩,噎笑催他:“行了,别闹!快说,什么事?”

他脸一沉,满脸严肃的凑近她耳畔低语:“还真是以身相许……”话音落,还没等弦歌反应,他又猛退回去,双手一摊,无可奈何的叹,“唉,可惜你不答应啊……叶弦歌小姐,岑缓羽有这么差吗?就连娶个可以跟他分家产的女人,都会惨遭拒绝……”

“缓羽你……”她笑得更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喘,“我怕你了,到底什么事?”

“明晚有空么?”他终于单刀直入正题,看她大笑不止,边叹气边轻拍她的背,得意的自诩,“啧啧啧,就算是和我约会,你也不用高兴成这样……一点都不矜持,唉……”

“好了!”她强忍着笑,甩臂推开他的手,紧抿着唇,腮帮笑鼓鼓的嘟着,活像一只维尼熊。岑缓羽忍不住放肆的捏她左腮,再次被她鼓眼撇开,冲他直嚷:“岑缓羽!我翻脸了!”

“翻吧翻吧,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笑眯眯的揶揄她,突然想到什么,右手握拳拍击左掌,头顶貌似亮起一个小灯泡,“我忘了,叶弦歌是男人……”他面对哭笑不得的弦歌,仍不休停,“没关系,反正你也打不过我,不怕你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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