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渝心中一颤——这事儿闹大了,怕是有点难哄。
一时间,口才卓绝的卫姑姑竟然也不知是该解释在凤鸾宫的事,还是先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她望着他湿漉漉粘在身上的衣衫,想到了第三种,她对门外的阿音道:“快去准备热水。”
说完再度看向一言不发的公孙英琰,他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连眼都没眨,头顶的雨滴顺着棱角分明的五官滑下,卫渝目光微微一闪,转身走进内室。
刚进内室取下干手巾。
砰——
卫渝被这异动一惊,她下意识扭头朝外室看去。
公孙英琰已经走到她几步之外,她这才发现他手里拎着那把银亮的剑,而剑身上头也沾着血渍,也不知这是谁的血,至于那声响动,来自于外室那扇被他紧紧关闭的屋门。
卫渝的五指麻木的收了收,将手中的手巾捏出了细碎的褶皱。
她的动作一丝不拉的钻进了公孙英琰的眼中。
“怎么?姑姑是以为我会对你动手吗?”公孙英琰徒然发声打破了僵持,他低沉的声色竟让人听出了无力和嘲讽。
“奴婢没有。”卫渝的心口因为他的异常微微起伏着,这样的小孩她未曾见过,她试着询问道,“殿下到底——”
“殿中的宫人侍从他们去的都是问询所,为什么唯独皇后将你召去了凤鸾宫?为什么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偏偏对你施以援手?”
话没说话,便被他冰冰凉的话截断。
公孙英琰凝着她这张梦中出现千万次的脸,一步步似踏刀山火海一般朝前走去,这话问完时他已经站到了卫渝面前。
他依旧没有停下,继续往她面前逼去。
卫渝眼皮一抖落,皇后的事说到底她还是有些心虚的,虽然本人从未给皇后做过一件事,但毕竟还是有事瞒着他。
这么多年,卫渝的一切他再过熟悉,哪怕只是眨眼,他也能看出她是因为犯困还是因为不喜。
她的心虚比他手里的剑厉害太多,直接能将他从头贯穿到脚底。公孙英琰压下腰身,誓要逼到绝路一般,道:“从前竟不知你与这对母子的关系这么好?”
她的背后已经贴着木架,退无可退了,卫渝心底暗叹一声,决定一次解释清楚,他离得太近,以至于卫渝只能仰头看着他:“殿下,奴婢——”
公孙英琰额上的青筋突突跳着,跳的他头疼。
鼻息里闻得是他梦寐以求的味道,耳朵里听得是他日思夜想的声音,眼前看的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人,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听了。
“别叫我!”他骤然一扫刚才的死寂,人生里第一次对卫渝失去耐心,他燥怒的吼了一声。
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难以抑制的泛着红,他不信楸华的话,可他还能不信面前卫渝的反应吗?
卫渝心神一跳,不只是因为紧张,还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唆使着她,抓住了公孙英琰冰冷而潮湿的手臂,她试图用肌肤的接触让他冷静下来。
她望着他发红的眼睛,眼底同样不自觉的聚起雾气:“奴婢不知道您从哪儿听到些什么,但这些年奴婢可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您的事?可有伤害过您一次?”
公孙英琰垂首瞥了一眼,而后抬手捏住她落在手臂上的手,一寸一寸将它滑下:“是啊,你没有做过。”他自嘲一笑:“可你也没有告诉过我,你是皇后的人。”
卫渝听了这句话,眼底的泪不知怎的半点控制不住,往下落去。
公孙英琰盯着她面上的泪,心口烫的发麻,险些投降之际,用一身冻成冰的冷意逼着自己开了口:“我把你当成这世间唯一可信之人,你却是他人放在我身边的棋子,不可笑吗?是不是在你眼里,我的心意也是可笑至极?”
“我没有!”卫渝闻言,心底深处徒然生出一丝愤然和委屈,矢口道。“我从来没有觉得可笑过,不能你生气,就随便给我扣帽子!”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
公孙英琰并没有因为她的否认然侥幸半分,他颓然松开她的手:“你知道我的心意,却还能面色不变的说出那样的话。”
奴婢觉得若是真能找个殿下看得上的,又真心实意对您好的,倒也——不错。
卫渝面上轻抚着心口,只觉得闷得发疼,有一种强烈的情绪再告诉她什么,提醒她什么,她缠着声儿:“我只是……”
她手握成拳,无法言喻。
公孙英琰:“只是把我当成小孩,是吗?”
卫渝浑身一震,那股子情绪像是即将按奈不住似得,她抬起头望着公孙英琰,想要让这种情绪更清晰的□□。
她的沉默,将公孙英琰的怒意刺激到顶点。
公孙英琰的神情几乎一瞬间转化为狰狞,他猛地抬手扣住她的脸颊,疯了一样的吻了上去。
冰凉和温软相触,让二人的心都狠狠打了个抖。
卫渝睁着眼,她美艳的不可方物的眼瞳里的那缕不可置信和震惊,将公孙英琰的神识扎的体无完肤,瞬间清醒。
他失措般的推开卫渝,转过身近乎狼狈的跑了出去。
卫渝呆呆定在原地,好半响摸着被他亲过的唇瓣,后知后觉的看向早已不见人影的房门——
她的心没有任何抗拒,没有任何不适。
相反的,那一刻,她确定自己的心只有悸动。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红包已发,然后今天早吗,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本来想写到甜的地方,但马上要出去吃烤肉了,我来不及了。
烤肉比甜更重要,我相信你们会理解我的!!!对嘛!
爱你们!!!就酱~明天见~
卫渝:亲了就跑,算什么男人。
公孙英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