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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被咬的吕洞宾(2 / 2)


沈青心中一阵烦闷,不由自主怪起了雷震东。明明他父母过来了,他却自己开溜了。她都要忙死了,哪儿有功夫伺候那位婆婆。

筱雅给她出主意:“说真的,要不,你考虑一下备孕的事情吧。你看你副高也升上了,短期内正高肯定没希望。我这是有一说一啊。其实冷酷一点讲,孩子的存在意义不仅是基因的延续,也是家庭的粘合剂。你要不打算生,我举双手赞成。女人生孩子付出的太多了。可如果你不打算丁克的话,那就趁早生吧。二十岁的小姑娘生完孩子能活蹦乱跳,三十岁就要去掉半条命,等到四十岁再生,那真是鬼门关里头打转。”

“再说吧。”沈青捏了捏眉心,苦笑道,“我也不是不想生。”

筱雅擦干了手,拍了下她的后背:“你也别有压力,生孩子这种事情,随缘。”

两人刚出卫生间,隔着半个过道的包房就冲出位头发夹着银丝的女人,一见筱雅就眼睛一亮:“快点,跟我的车过去。今晚事情大了,下午那个被推下楼的现在大出血,考虑羊水栓塞。一下子来了十来个大肚子,个个都有情况,他们夜班已经要疯了。”

十分钟前还说打算跟着已经出去创业的导师混,以后只看五百块钱一个号病人的筱医生立刻一甩手,跟着高危产科的主任走了。陆西匆匆从钱包里头扒出来三百块钱塞给老板:“不够的话,我下次过来补。你们慢慢吃。”,说着就赶紧追老婆去了。

沈青走到桌边,看着一锅才吃到一半的火锅,热气腾腾,混杂着肉类跟菜蔬煮熟了的香味,她的唾液腺却像是累过头,罢工了一样,居然一点儿想要吃的冲动都没有。

顾钊奋力捞煮好的食物,半晌才冒出一句:“其实我挺庆幸胃镜室还没下胃镜的。这样他们要扯也是拉着麻醉科扯,不会找我们科的麻烦。我真自私。”

沈青捏紧了筷子,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筱雅给她发了条微信:“我嘞个去,这下子问题大了,已经出了差不多有一千毫升的血了。估计端了子宫都不一定能保住命。”

羊水栓塞的发生概率极低,死亡率极高,具体是什么导致羊水进入母体血液循环,谁也不知道。可产妇今天下午被推下楼梯了,她的职业医闹金主怎么会善罢甘休。

筱雅的微信又来了一条:“女的家里人不在。那男的也不是她丈夫。现在总值班过来签字抢救,后面她家里人十之八.九又要闹。要是这男的跟他老婆再使使坏,这事就收不了场了。”

都说医生应当将精力放在医疗本身上,可实际工作中,他们需要考虑的远远不止治病救人。

“沈主任,你说,那人的老婆是不是故意的。她其实要推的人并不是那个女警察,而是警察后面的大肚子小三?她就是想让小三死?”

顾钊下了一碟子鸭血进火锅,血块下面殷红的血水荡漾在白色的瓷碟上,蔓延成血海。沈青捂住嘴巴站起了身:“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顾钊还没来得及空出手,沈主任就已经冲出了店门口,弯腰扶着墙角,胃里头一阵翻山倒海,吐了出来。刚刚吃的火锅被她吐得一干二净。跟上来的顾钊赶紧又返回头问老板拿了瓶矿泉水,沈青接过了漱嘴。

“你早点回家吧,明天还要上班。”绿化带边上的灯发着鬼魅的绿光,她的面色呈现出一种凄然的惨淡。出租车停在了路边,沈青示意顾钊上车。

“我不着急,沈主任,你先上车吧。”

沈青摇了摇头:“我家不远,晚饭吃了这么多,我得走走。”

她现在需要开阔的空间,开阔到无边无际的空间,只有清风与明月才能带走她鼻端萦绕着的血腥味。浓郁的血腥味,黏腻的,令人作呕的血,漫天漫地,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一片血红。她越走越快,到后面已经变成了奔跑。

她想起了十多年前看过的那部电影《无极》,奔跑的昆仑风驰电掣,可以穿破时间,打破命运的桎梏。

那一晚,她告诉陪她一起看电影的男人,她要走了。

何教授说,好。

……

顾钊跟随了一路,直到沈青进了小区大门,他才放下心离去。有一瞬间,他甚至担心沈青会直接去撞大马路上的车。医生是自杀的高危人群,从来不是危言耸听。

回到家以后,沈青毫不意外得到了雷母的数落。把公公彻底丢在胃镜室里头不管,跑去伺候别人,这也是一个当人儿媳妇应该有的礼数?胃

镜室的主任心绞痛犯了,服用了硝酸甘油效果也不好,被护士拖去急诊挂水了。剩下的病人,一个主治医生根本来不及做检查,只能先处理急诊。于是雷父惨遭淘汰,只能排到明天上午再去做检查。

雷母的火气憋到儿媳妇晚上十点多钟才进门时,立刻爆炸了。哪个正经女的丢下公婆不管,自己一个人在外头浪到三更半夜?她可是真够忙的,男人一不在家,她就忙得天昏地暗。

“今天警察找我做笔录了。”沈青没理会婆母的阴阳怪气,直接从冰箱里头翻出来一瓶酸奶,狠狠地喝了一口。

雷母吓了一跳:“警察找你干什么?”

沈青转过脸,突兀地笑了:“警察认为有个跟您差不多大年纪的女人,死在了我手里。”看着对面女人呆若木鸡的模样,她有种报复的恶意快感。

雷母终于反应过来了,恼羞成怒,暴跳如雷:“沈青!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想咒我死还是想害死我啊?”

雷父从卫生间里头出来,劝阻妻子:“好了,小沈不过是有事说事而已。小沈,你没事吧。”

回应雷父的是合上的房门,沈青上了防盗锁。她害死了关美云?呵,真有意思。她真该开一瓶红酒庆祝一下。可惜酒在外面的酒架子上,她一点儿也不想再面对她的公婆。他们是入侵者,打破了她仅剩的安宁。

沈青放了一张老唱片。雷震东在家的时候,常常嫌弃她古怪,不过他自诩男子汉大丈夫,从不跟她计较。现在,房间空荡荡,天花板上吊着的灯形单影只。她踢开了拖鞋,在地毯上旋转着身体,翩翩起舞。

多么奇怪又多么神经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居然跳起舞来了。可是为什么不呢?这是她的房间,她的家。她笑了,索性将音乐声又调大了一些。她住的是联排别墅,音乐声不至于打扰到邻居,却足以让房间外头的雷母易燃易爆炸。

“我就说东东是眼睛被屎糊住了,吃了不上大学的亏。见到一个留过洋的就晕了,那些留学生哪有正经人,一个个乱的很!正经人家的女的,会被警察找上门?当初晓得她没爹没妈我就不同意,没教养!”

房门被猛地拉开了,披头散发的沈青赤着脚踩在地上。雷母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你……”

沈青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抬脚往厨房走。每天晚上雷震东都会准备一杯水放在床头,她什么时候醒过来都有水喝。她倒了一杯水,端着回房间,再一次锁上了房门。

“这是什么态度?老雷,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啊?”门板挡住了雷母。

沈青在古典乐声中放肆地大笑。她一个人,很好,她不想再讨好任何人。灯光明晃晃的亮着,她想去关灯又懒得动弹。钢琴曲绵延不断,她搂紧了怀中的男式衬衫,陷入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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