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楼,和一众木工吃了饭菜,因为祁安生这掌柜整日在这盯着,人又大方,好饭好菜供着众工匠,是以,工程进展很快,一楼大堂的活计,已经按祁安生的要求做的差不多了。
下午,留孙阿牛在酒楼看着进度,祁安生拿着从县衙捕快得到的地址,带着付南青奔着城西去了。
这县城,东西分明,东头这就是酒楼临立,衙门等政府机构,以及有钱人家的庭院也都建设在这块。
而西城区,大体算得上是贫民窟,贫苦的百姓,和找不到工作又没有土地的农民在这苟延残喘。
因为二人穿的都是付南青找人定做的,质地舒适的锦衣,在这西城区贫民的眼里,算是有钱的'大人物'了,一路迎来了不少诧异的目光。
“估计就是这了。”这一路,不乏有些不怀好意的视线,祁安生心中暗自警惕,却也是不怕的。
她的衣襟里,贴身放着把,前不久请人打造的轻薄的短刀,那柴刀虽然威力不小,但常带着,也太影响形象了不是?
面前的这个房子低矮破旧,灰黑的瓦片粘在房檐上,看着就是很久没有修缮的样子。
祁安生礼貌的敲门,“里面有人吗?”
过了半晌,这破屋里才传来了苍老的人声,“……什么人?”
态度十分不耐烦。
“老人家,您先开门,我们慢慢谈。”祁安生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依旧很礼貌。
那老妇终于舍得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开门,入目的是一张极其苍老的脸,干瘪且多皱的面庞上,布满了老年斑,瞧着就是一副半只脚踏入棺材板的样子。
“婆婆,这补药您拿着喝,对身体好,这点吃的您留着和白小姐晚上吃。”本来听了前半句这老妇表情舒缓了些,听祁安生提起'白小姐',神色又骤然绷紧了。
她冷哼一声,抬手就要关门。
祁安生伸手挡了下,“婆婆,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是开酒楼的。”
这老妇人迟疑了片刻,终于是放二人进来了。
“婆婆,谁啊?有客人?”一个清亮的,听起来就让人觉得舒服的嗓音从里屋传来。
老妇人也没搭话。
祁安生更加不客气,这房子虽然破点,但还算干净,扯了把看着没那么破旧的椅子过来,示意付南青坐下。
安置好了女配大人,她把带来的礼物放在了那个小桌子上,高声说,“烦白小姐出来一见,青莲酒楼江晓,有理了。”
一个灰袍的女子从屋里出来了,这女子瞧着不过17、8的样子,脸上是不施粉黛的,甚至因为长期缺乏营养而有些蜡黄,但依旧掩盖不了那份天生的美。
祁安生一拱手,“白小姐,久闻大名,我是青莲酒楼的掌柜江晓,我们酒楼还没有正式开业,想邀请您到我们那做舞女。”
白小姐白倩文一副惊讶的样子,“您是做酒楼生意的?酒楼需要舞女吗?这可是倩文头一次听说。”
祁安生笑着解释,“我们这酒楼,与别人那不一样,每天下午固定时间提供表演,所有用餐的顾客都可以免费观看。”
末了,又加了一句,“白小姐放心,我们是正规买卖,这演出只是为了吸引顾客附加的,不做皮肉生意的。”
这话说的直接,却也让对面的一老一小松了口气。
因为这种家境,白倩文遇到过不少麻烦,城里的青楼出大价钱要买她进去,好在婆婆是个硬气的,在这左邻右舍人缘又好,在青楼的人三番两次来闹的情况下,也没把白倩文交出去。
“真的只要我每天下午去跳舞就行?”白倩文有些意动,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因为这美貌惹了不少麻烦,甚至现在不敢轻易出这西区,就怕青楼的人来找麻烦。
“当然。我们可以签字画押,这契约书我已经带过来了,白小姐如果愿意跟着我干,月例4两碎银,逢年过节还有另外的薪酬。”
可能比起皮肉买卖,这算不得是高的薪资,但是在正经地方抛头露面的跳舞能和那种地方比吗?
白倩文是彻底动心了,许是看着这两个年岁相仿的女子亲切,她低声求着老人,“婆婆,让我去吧……”
那老妇叹了口气,郑重的看着祁安生说,“掌柜的,我这孙女就交给你了,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别怪老身找你拼命!”
祁安生笑笑,劝慰了老人几句,也没把这威胁的话放在心上,她本来就没图这一穷二白的两人什么。
告诉白倩文,五天后会有人来找她,就带着合同,心满意足的和付南青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祁安生隐隐察觉到付南青表情有些不对,虽然付南青很少有复杂的情绪外露,但是相处这么久,加上对对方的了解,祁安生自问女配大人一般的情绪波动,她都能感觉的到。
“怎么了青青?不开心?”握住付南青体温偏低的手,笑着问。
付南青瞥了她一眼,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不说我可在这亲你了。”某人威胁道。
付南青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别乱讲……”大白天的,这人怎么就知道胡言乱语?
她避开祁安生的眼神,低声说,“那个白倩文……她还挺好看的……”
祁安生眼神一亮,女配大人吃醋了?
祁安生握紧她的手,“青青,这些人,不管皮囊多么艳丽,与我而言也不过过眼云烟,她们连与你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在我心里,你是唯一的。”
又补了一句,“我的青青可是最好看的呢,谁都比不了~”
付南青耳尖通红,“别说了……大白天的……”
祁安生笑着,拉着她的手,向酒楼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