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沉默了片刻。
他担心的问题，姜彦希竟然已经自己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没有提出没有中断拍摄，就是不想让姜彦希第一次录制就背上心理负担。
学弟情绪的过分敏感和压力内敛，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感受过了。
如果真的因为他第一次录制就中断拍摄了，比起暂时的恐惧，后面的心理问题更难安抚。
苏淮皱起眉：“安排节目环节前，至少要提前做好嘉宾的基本了解。”
“这种事，不要再发生了，我不会和不考虑嘉宾感受只要节目效果的团队合作。”
程越松了口气，立刻应：“是，这次是我们的问题，以后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疏忽了。”
鹿优观察着苏淮的反应，抬了抬眉。
前排，姜彦希如愿和纪羽小声交谈。
姜彦希有点恼火，和纪羽说话，明显就流畅自然了许多：“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说，如果知道你也会来，我就不用这么紧张了。”
纪羽：“我这次回国就是来录《神约》的，提前告诉你，你这次历练之旅的难度不就大打折扣了？至少要让你自己克服一下。”
纪羽故作嫌弃地叹气：“唉，自从认识了你，我就像养了个随时会夭折的孩子，真是操碎了心。学校里那么多漂亮可爱的Omega，我怎么会和你这个胆小鬼最好呢？”
姜彦希：“……”
纪羽久违地在外面看见姜彦希没戴口罩的样子，捏住他漂亮的脸蛋：“谁让我是颜狗，交朋友也得选最好看的下手。”
姜彦希：“……”
纪羽松开手，悄悄往后看了一眼，又捂住胸口感叹：“不过我入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A神本人。姜彦希，你真的捡大便宜了，A神本人也太苏了，我第一次见到本人比荧幕形象更不真实的艺人！他刚才跟我说话，我的心都要从头顶窜出来了，这Alpha也太二次元了……你们要是真成了，可得给我发大红包。”
纪羽戳戳姜彦希，玩笑说：“至少得给我买个楼。”
姜彦希红着耳朵低下头：“这是学长的工作。”
又小声补充：“学长……一直都很好。”
苏淮虽然已经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巨星，在姜彦希看来却和学生时代没有太大差别。
在他眼里，学长从以前开始，就是最耀眼的。
几分钟后，苏淮回来了。
纪羽给了姜彦希一个羡慕的眼神，给苏淮让了位置。
苏淮坐下，见姜彦希脸上还残留着和朋友聊天的快乐，问：“聊了什么？”
姜彦希又切换回有点拘束的模式，不敢看苏淮的眼睛，垂落浓密的睫毛看着自己的手指，“没什么。”
苏淮“嗯”了一声。
姜彦希不知道该看哪里，干脆闭上眼，催眠自己入睡度过这漫长的飞行。
闭上眼，被注视的感觉却没有消失。
反而被微妙的感官无限放大。
苏淮又在看他了。
姜彦希在车里就发现了，学长总是在会莫名盯着他看。
他对苏淮的目光非常敏锐。
很久以前开始，只要苏淮看向他，不管距离有多远，他都能像被捕食者盯上的小动物一样敏锐的察觉到。
苏淮的目光，就像破开黎明前黑暗的第一缕光。
像一道白色的锋芒，能轻易刺破他的屏障，直达他的世界。
姜彦希竭力让自己不要在意，想把那道隔着眼皮也能和他对视的视线用睡意挡回去。
更直接和真实的声音，却替代视线侵入他没有防备的听觉。
苏淮安静地靠着座椅偏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问：“见到朋友，开心吗？”
姜彦希缓缓睁开眼，一转头，立刻就撞上了苏淮深邃的目光。
没等他回答，苏淮又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问：“是见到他开心，还是见到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