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太子府不过一年光景,进入前府更是不足两月。人心叵测四字,也是越发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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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故意择了一天阳光好的日子出门,想着运气可能会旺些,拾到东西的可能性也会大点儿。拾到东西的可能性是大了,秀囊却还是没有找到。抱着一堆的蜜炼果失败而归,想想小郡王,心中有些凄苦。
回到府后,挑了个素净的碟子装了果子。走了忒多后门,才送到太子身边婢女流瑶的手中。流瑶又托人问她那丢失玉佩的事,年华像上次一样摇头不知,只是此次略微有点儿心虚。流瑶碍于公羊晴不好推脱她,接了那果子。只是看年华的目光却是越发的朝嫣儿看齐了。
不到晚膳时分,送出的东西被退了回来。说是心领了这份意,但不甚合口。年华摸着手上因为爬树摘果刮伤的许多细小伤痕,看着那些上午还新鲜此刻已经枯萎的果子,有些颓然。
颓然之余,晚上也就顺便做了个梦。梦里她是只受伤的狐狸躲在草丛里舔伤口。一只莫名其妙的箭朝她射来,最后却是一个长相凶残的猎人救了她。她道这实在是个没有缘由的梦,那猎人长相也确实过于吓人,第二天忘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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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府中年姓之女,恭顺聪敏,颇有才德。献计河治,救驾太子,是为有功。特恩赐为御史监从五品女官。钦此。”
以前府中那些人眼红年华,只会暗地里拉拉仇恨,表面上争先讨好。圣旨下来后,那些人就更加卖力的暗地里拉仇恨,表面上讨好。
年华手里拿着那沉甸甸的圣旨,浑浑噩噩的站在太子书房前。她手拿圣旨一路杀过来,竟是无人敢挡。心里有些纠结,进或者不进,她都已经身在局中。忽而房门从里打开,流瑶拂身请她进去。
“年华突承圣恩,奈何不能亲见天子之尊。特来殿下处却恩领旨。”
太子看着那跪地双手捧旨的女子,眸光幽幽,神色淡然。年华跪地垂首,心里发毛不安。单就因为献计救驾,便授予女官头衔?她若是个傻子,便也就信了。可即便是阁老,也都只是府中布衣幕僚。公羊晴当年是破了楚沛公案授予官衔后才入的太子府,而她本身也出身名门望族。景穆太子素有清议之名,怎会为了区区幕僚就开了他的先例。
年华自己呢?无背景,无经验,无手段的三无产品。她本该是个瘪三,有一天突然有人问她,有骨气的瘪三和被人嘲笑的瘪三会选择哪一个?她想,要做个明白点儿的瘪三。
“孤知道了,不必却恩,退下吧。”淡淡语气,听不出情绪,打发她走。
她起身站定,用力握住圣旨,有几分不卑不服之意。一字一字道;“年华愚钝,请殿下指点。”
禹珏尧脸上微微有些冷意,有些不耐烦她的语气。道;“你要孤指点你什么?圣上旨意不可妄加揣测。”
“年华是殿下的人,便也只揣测殿下的心意。只凭一篇策论便得了这殊荣,实是内心惶恐。然殿下心思难测,所以年华不懂。”十年寒窗苦读,有多少士子想入朝为官,一朝出人头地。她自问才能还没有到了可以让他惊叹的地步。
“你可知二十多年前濮北王五次辞旨却恩之事?”禹珏尧看她良久后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