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岁岁坐在院子里,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哼着曲子。
翠荷跺了跺脚,从院外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谁又惹你了?”冯岁岁放下葡萄,微微有些失笑。
“小姐,您不知道吗?老爷新纳了一房妾,长得年轻美貌,心眼却一点也不好!方才我?去厨房取小姐的红血燕窝,明明是厨子先给小姐做的,但那姨娘的丫鬟却态度嚣张的将燕窝端走了。”翠荷小脸一怂,将事情缓缓道来。
“那就让她端走好了,反正我也不爱吃那东西。”冯岁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吃着葡萄。
“小姐!这不是您爱不爱吃的问题,她才刚来府中,就不把您放在眼中,若是长久以往,她不就是第二个李姨娘了!”翠荷见她不放在心上,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新姨娘听闻是老爷在上朝的路上救下的,她正好被坏人轻薄,老爷看见后便英雄救美,将她救了回来。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就成了老爷的姨娘,又备受老爷宠爱,嚣张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映月笑了笑。
冯岁岁没有说话,看着映月脖子上的玉石,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距离她救下东方岭的儿子那一天,已经过去了快要十日。在这几天,她除了又跑了一趟韵梅苑,便再也没有出去过。
东方岭自从那天起,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原先在她身边无处不在,如今却了无音讯,也不和?她联系。
她回府后,冷静下来一些,将那天发生?的所有事都串联在了一起。
自称天日的男人,是南清国帝后仅存的唯一血脉,封号为昊王。在他所说的故事中,他被贼人偷走的妹妹便是映月。
难怪她当时看见他身上的玉石时,总觉得一种熟悉的感觉。映月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红绳,绳子的尾端便就是昊王身上所缺的另一半月石。
她本想直接告诉映月,又觉得这个事实有些打?击人。她总不能跟映月说她的亲生父母为了保住她的哥哥,就将她狠心推出来当挡箭牌。
她便决定先隐瞒了下来,等到时机成熟再让映月自己选择。映月如果?不愿意原谅他们,那她就将映月留在身边,大不了她养着映月就是了。
她收回了心绪,笑着道:“走吧,今个天气不错,咱们出院子溜达溜达。”
翠荷见自家小姐丝毫不在意新姨娘之事,噘了噘嘴,便也作罢了。
天气越来越暖和?,湖畔里的荷叶也露出了尖尖一角,在荷叶上调皮玩耍的蜻蜓到处飞舞,一阵清风吹过,扑来了迎面的阵阵荷香。
冯岁岁坐在湖中央的亭子中,白皙的手指捏在杏仁糕上,轻轻的放进了口中。
只咬了一小口,她就将杏仁糕放在了桌子上,这糕点太甜了,甜的有些发腻。
一个小男孩踩着轻快的步子,朝着她跑去。
他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小手塞进嘴里,乳牙咬着指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望着她。
“大姐姐......”他含糊不清的叫道。
冯岁岁挑了挑眉,望了一眼四周,躬下身子问道:“麟儿,你娘亲呢?”
“娘亲,娘亲和小爹爹吵架了。”他歪着头,看着她手下的一盘杏仁糕吞了口口水。
她若有所思?的勾起唇角,小爹爹?
李氏不敢顶撞镇国公,自然不可能和镇国公吵架,那么这个小爹爹指的恐怕就是沐管家了。
果?然是童言无忌,这样看起来,这个小男孩没准真的不是镇国公的孩子,而是李氏和?沐管家偷情诞下的结晶。
冯岁岁微笑着递给他一块杏仁糕,他弱弱的看了她几眼,确定是给自己吃的之后,他才欢喜的接了过去。
翠荷警惕的对着自家小姐道:“小姐,李姨娘将小少爷看作宝贝一般,怎么可能没有奶娘看管着小少爷,任由他自己跑出来?”
冯岁岁瞥了她一眼,失笑道:“难得翠荷你聪明一次。”
李氏和?沐管家吵架的原因,她比谁都清楚。即便李氏再生?气,也不会将她的心头宝贝扔下,这样不管不顾的让他自己一人跑出来。
这中间定然有诈,但她十分好奇,李氏为了除掉她,能做到哪一步。
不管这孩子是不是镇国公亲生?的,都是李氏十月怀胎经历痛彻心扉的苦难才生?出来的。
她倒想看看,虎毒尚且不食子,李氏会如何陷害她?
“好吃吗?”她笑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