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瑛昼回来之后,还带了一个消息。
据他自己所说,他在外出为门派选新弟子时,突然收到一位好友的求助传讯,于是连夜启动阵法赶去。
他这位好友是中陆清源派的长老,在解决完困难后,向汤瑛昼发了一个邀请。
中陆五大门派每隔十年举行一次仙剑大会,以往都是只有中陆的门派才能参加,这一次也将邀请东西两陆的门派,具体时间是在三年后。
青岩派位朝东,属于东陆,中陆的那些修士眼光高于顶,从来都瞧不起东西两陆,这回竟然会邀请一同参加仙剑大会!
而更耐人寻味的是,这类邀请一般都是直接发给门派掌门,就算裘仲辰常年闭关,也不是收不到传讯,现在竟然直接给了汤瑛昼。
但门下弟子想归想,谁也不敢出声谈论此事,裘仲辰也不在意,只召开了一场门派大会,所有弟子都要参加。
仙剑大会无非就是搞几个比赛项目,促进门派之间交流发展,覃信百般无赖地坐在底下,托着腮神游。
不得不说亲传弟子的待遇就是好,全场除了掌门和几位长老,就只有各峰的亲传弟子有凳子坐。
只是没有靠背和扶手,覃信又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不小心和汤瑛昼的眼神撞上。
汤瑛昼对覃信微微点头打招呼,覃信表情冷漠,移开了视线。
坐在旁边的胥少陈凑过来,悄悄和他咬耳朵:“师弟,你要参加哪一类?”
这次大会的比试有三大类,试炼、炼丹、阵法。裘仲辰对这次仙剑大会非常重视,还准备了报名训练一条龙服务。
当然,报名也是要看资本的,覃信有这个资本,但没这个兴趣。
“谁说我要参加。”覃信换了只手撑着头,“师兄你倒是可以去,你阵法学得还不错吧?”
“尚可,尚可。”胥少陈谦虚一笑,“师弟不参加炼丹?”
现在青岩派的弟子提到炼丹,第一个想到的人绝对是覃信,从不失手的概率以及从不下降的品级,成为覃信站着突破金丹期后的又一个传奇。
覃信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去和别人比试什么,这不等于开挂满级大号欺负萌新小号吗:“不去,没意思。”
胥少陈自知说不动他,继续和他咬耳朵:“听说二师兄和三师兄也要赶回来。”
覃信没接话,他是裘仲辰的第五个徒弟,到现在也只见过胥少陈一个师兄,另外几个连名字都记过,甚至忘了原书中有没有出场。
门派大会结束后,裘仲辰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住覃信,温和道:“阿信,你随我来。”
覃信隐隐猜到他的目的,沉默地跟着裘仲辰走到一旁。
裘仲辰面带笑意道:“为师替你选了试炼和炼丹,虽三类都可参加,但阵法不曾见你使用过,还得问问你的意见。”
覃信:“???”
这叫“问问你的意见”?
“我一个都不去。”覃信低头沉默半晌,落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裘仲辰一愣,覃信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他上前追了两步:“阿信?”
覃信脚步一停,转过身来一字一句说道:“别想替我做决定,我不会去的!”
周围有些弟子看见这一幕,赶紧低下头,覃信抬手召出小舟,直接离开了落霞峰。
裘仲辰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掌门师兄,”汤瑛昼这时从一旁走上前,向裘仲辰简单行了个礼,“阿信这是,又惹师兄生气了?”
裘仲辰浅浅一笑:“小事罢了,他性格向来如此,也怪我常年不在他身边,关心他的时间太少。”
汤瑛昼与裘仲辰年龄和修为都相差无几,但看起来总感觉更老一些,他弯着唇,眼角勾出几道细小的皱纹,轻轻摩擦着手上的扳指,温声道:“阿信灵脉出类拔萃,天生肆意骄纵,也是情有可原。”
晚间天色稍暗时,云奕提着食盒,轻轻敲开覃信的房门。
覃信自从金丹期以来,基本辟谷,但他很喜欢食堂做的糖水藕,每次做,云奕都会帮他端一份上来。
房间内放了一颗夜明珠,正用纱布盖着,只透出一点朦胧的光线。
覃信站在门口,没有伸手拿食盒,精致的面容陷在阴影里:“你吃吧,我不想吃。”
云奕微微抬头看他,刚动了动嘴唇,覃信直接将门关了。
糖水藕凉了之后口味会大打折扣,但云奕不喜欢吃甜食,只好先拿回房放着。
覃信在落霞峰对掌门发脾气一事,云奕去食堂时已经听说了,众人神色间都是对覃信的不认可,认为他太过放肆,也就掌门脾气好护着他。
云奕内心嗤笑,这些话他们敢当着覃信的面说吗,都是一群欺软怕硬堪比长舌妇的人,只涨唾沫不涨修为。
那些人见他过去也不降低音量,还以为他修为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