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安好。”
“你……”林有福此举,惹得正在踟蹰间的周白惊疑不定。
“抱歉,周公子,我……”林有福咬了咬唇,颇有些难以启齿。她本就生得秀丽,肌肤如玉,唇抿如瓣,因着今日大婚而被涂上了朱红色的口脂,更显得她双唇丰美。
这样好看的唇,此刻却被她生生咬出一道白痕,可见用了多少力。
“该说抱歉的是我。”周白见她如此为难,颇为不忍,思来想去也是自己错更多些,便抢先将心中所想全盘托了出:“你二哥走的时候,曾与我说你颇爱我,我……本应是欢喜的。可我当初愿意应下这桩事,只是因为我若娶了你,便不再是周家无足轻重的庶子,便能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报复。如今想来是我错了……可错已铸成,我……想请求你的原谅,虽然我不敢说将来一定会同样爱你,但我周白愿敬你护你、善待你,一生一世,绝无二心。”
在周白想来,这段姻缘既然开始并不算单纯美好,但既然木已成舟,便容不得他再后悔,否则毁得便是林小姐一生。所以不管是成婚前还是成婚后,他都说不出让她另觅他爱的话,他知道这就是他的错,他愿意为此偿还至死。
却不料,想象中,本该因他这番话而痛哭或愤怒的林有福却……如释重负般地笑出了声?
“周公子。”她站起身,小心摘下还垂在鬓边的红纱,然后用方帕擦净嫣红的唇,就这么素着一张脸,缓缓向周白走过来:“这桩事,错应该在我。”
“元夕时我虽确实见过你,但那也已经是前年的事。这次全是因为我不愿嫁于那周辨,情急之下才……将你拖了进来。”
林有福大胆直视周白,尽可能的释放着自己的歉意与诚意:“给公子造成困扰实在抱歉,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强行占了公子你正妻的位置。但你放心,等我攒够了资本,一定主动与你和离,还公子自由之身,将来也好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
说话时有多镇定,说完之后便有多忐忑。
林有福不由又低下头,绞起了帕子。
听完这番话后,周白思索良久,才又开了口:“小姐可说完了?”
他施施然坐下,将合卺用的酒倒在切开的葫芦里,晃了晃,然后悉数倒进一边的石榴花盆里,然后又倒了杯茶放在对面的位置上,又将一副碗筷移了过去:“小姐辛苦一天,想必肯定累了、也渴了,先坐下吃些东西、用些茶吧。”
他此刻却是想明白了,此情此景无关风月,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那何不一同坐下来,好好将未来章程说个明白?
“多谢公子。”林有福迟疑一下,懂了他的意思,便也不扭捏,大方落座,一派大家闺秀气质。
这是周白第一次清清楚楚见识了自己的这位新婚妻子,即使未生亲爱,也不由内心赞叹,甚至生出些感佩来。
“既然你我二人皆是借势而成的婚,不如合作如何?”
“合作?”林有福为周白的话感到不解,嫁于他都已经是权宜之计了,又如何再谈合作?
而所谓合作,又该如何合作?
“小姐的话我也听明白了,不过就是求一个出府的机会。索性林家待你极好,给了你如此丰厚的嫁妆,能保你后半生无忧。但问小姐一句,嫁妆中,可是多以店铺、田产、奴仆为主?”既然误会已经说开,周白便将话说的直白,全不把林有福当娇.妻看待。
第一次被男子如此对待的林有福颇为不适应,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便也坦然道:“是。所以我正打算将他们卖作金银票据,方便带走。”
“可小姐一走,我又该如何自处呢?”周白叹道,这位小姐,果然是被人宠惯了啊。